如果说公益这个行业工资低的话,那么你应该看到,比这个行业工资低的也不在少数。我们总不能够拿投资、金融和地产等行业和公益行业做比较吧?作为长期从事公益行业的人,我觉得其实公益行业的薪资水平并没有如同媒体舆论所说的,和社会有多么大的脱节。而“公益组织工资低、经常加班”的命题,其实有很多很多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它叫“公益组织”。
不要说普通行业,垄断企业和政府部门的一线工作人员也有加班加点的。我认识一些职能部门的公务员,加班还加得更凶呢。领导明天突然要来视察,那得彻夜准备材料啊,当晚是不用睡觉了。也有朋友是在银行工作的,一周上六天班,名义上是早九点到晚五点,但早上七点钟就要到网点开始点钞、开早会、做准备,晚上有时候干到七点才能下班。更不要说服务窗口还得笑面迎人,时刻保持效率。相比我接触的公益组织工作岗位,以上这些工作并不轻松,况且在公益组织中,我们还是做得比较开心和有成就感的。另外,谈论一个组织的福利,除了工资还有其他显性和隐性的激励。例如,公益岗位能够参加很多培训,有更加弹性的休假,能够接受媒体的采访报道等等,都是福利。
当然,我不是说加班就是正常,而是说超出规定工作时间范围之外的工作,在各行各业都普遍存在。在我看来,只不过是在公益圈中,大家更懂得权利意识、懂得表达,同时又有发达的公益媒体作为渠道,这种声音更大而已。
“工资论”其实只讨论到了公益组织的皮毛,但其实本质是——公益组织本身并不是“血汗工厂”,公益创业的过程才是一部血泪史。
纵观目前国内大部分NGO,成立不到三五年的数不胜数,有十年左右历史的可谓凤毛麟角。在这种初创的生态环境下,又何谈什么健全的保障、合理的待遇呢?当然不是机构负责人不想谈,而是活着是当下最重要的。在一个组织的起步阶段,无论是企业还是公益组织,甚至是国家,创始人和合伙团队需要付出超人的努力和毅力,变无为有并且形成模式。而且在创业期间,组织规模往往比较小,职能划分不清晰、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时有发生。
而公益创业,有利有弊。好的是,你的原始资金可能是基金会给你的或者奖金;不好的是,可参考的对象太少,资源再利用的空间也比较小。正因为创业艰难以及公益梦想的远大,在实现目标的路上就显得更加不容易。当组织发展坚持过了初创阶段,有了稳定的团队和稳定的合作伙伴,这个时候我们就可能会发现,做公益似乎全世界都在帮你,很轻松。
所以,问题来了。我们是要推动所有NGO都对有关薪资福利如何如何呢,还是帮助这个行业更好地走过初创阶段呢?我相信,读者自然有心中的答案。
作为一个NGO的负责人,血泪的教训是,如果你没有好好做好定位、思考清楚业务模式,一切的人性关怀和福利都不可持续,而无法达成绩效和让机构可持续,才是最伤害员工的。
拜客广州总干事
陈嘉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