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8-08 来源 :公益时报 作者 : 张明敏
■ 本报记者 张明敏
间隔年(GAP YEAR),这是在西方国家非常流行的概念,通常指年轻人在升学之前或者毕业之后、工作之前,做一次长期的旅行,在正式步入下一个生活阶段前体验另一种生活方式。
2008年,一个名为《迟到的间隔年》的帖子,将“间隔年”概念带入中国,并迅速获得大量拥趸。
2014年,一支专门为中国青年“间隔年”设立的公益基金——北京市戈友公益援助基金会中国间隔年公益基金(以下简称“间隔年基金”)正式成立。如今,已经成功运行三年的基金已经帮助了许多中国青年的间隔年之行。
“筑梦者”
7月22日,北京东方广场。
一场主题为探索世界、认识自己的“间隔青年梦想秀”在这里上演,通过层层选拔最终入围决赛的全国15位青年在现场以最佳状态向评委和观众展示了自己的间隔年梦想。
这个由北京市戈友公益援助基金会中国间隔年公益基金主办、长江商学院公益协办的“间隔年”秀,除了向大家呈现15个精彩梦想外,这也是间隔年基金第三期“中国间隔年计划”的决赛面试环节。
面对台下的15位评委,佘之瑒在台上大声地说着自己的间隔年梦想。
这位去年大学毕业后就加入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以下简称“西部计划”)的志愿者,从象牙塔走到中国西部农村,让她对于中国国情有着更深层的理解,开始了人生第一阶段的蜕变。
在一年志愿服务之后,佘之瑒决定再一次选择——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佘之瑒心里产生,她要奔赴澳洲大堡礁开展海洋保护行动:“用一年的时间,到马来西亚学习深潜技术,为前往澳洲做好准备;然后奔赴澳洲大堡礁寻找出海工作的机会,再加入海洋保护协会开始海洋保护行动,最后进入澳洲大学学习进修,完成自己的海洋保护间隔年之旅。”
佘之瑒说:“很久以前就知道间隔年,但限于经济压力无法实现梦想,西部支教的一年时间,我给自己攒够了一张飞往澳洲的机票钱,现在又有了这样一个平台或许能得到支持,今天我终于敢于去实现自己的间隔梦了。”
22岁的马帅帅则希望通过徒步走访,并用镜头拍摄记录下这一过程,来呼吁全社会关注中国的乡村教育现状,找到真正符合需求的乡村教育公益模式,避免只做感动自己的事情而没有真正地去解决实际问题的表面公益。
马帅帅说:“人生,就需要较真。在漆黑的道路上,寻找那点点星光。”
如果佘之瑒与马帅帅的展示能够在“间隔青年梦想秀”中排名靠前,他们将获得这支公益基金对间隔年梦想的资金资助。
“护航者”
佘之瑒海洋保护的间隔年梦想,引发了现场各评委的关注和热议,有专家表示佘之瑒的方案在潜水、对海洋保护议题等方面都给出了极富实用价值的建议,并表示愿意帮助她实现间隔梦想。
现场当任评委的腾讯公益慈善基金会执行秘书长窦瑞刚认为马帅帅的个人情怀值得肯定,但这种揭露批判社会问题的行为可行性有待考证,他说:“年轻人与其去批判某些公益组织的不当行为,不如去寻求解决问题之道,这是年轻人更应该去承担的责任。”
评委大冰则非常赞许这种敢于批判现实的勇气,并认为乡村教育问题确实存在,需要年轻人去挖掘并且改变。
除了现场评委给意见外,一些机构也正在支起一张助力网。
2016年长江商学院与间隔年基金签订了“长江导师计划”,将每年为入选间隔年计划的年轻人匹配来自长江校友群体的企业家导师,为入选青年提供间隔年行前、中、后期的全方位指导。
据了解,间隔年基金的多位发起人也正是来自长江商学院的校友。
“我们希望在中国的年轻人中种下一颗颗种子,一颗颗关于‘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种子,早晚有一天,这些种子会生根发芽,并开出芬芳的花朵,让我们共同期待鲜花盛开的一天。”间隔年基金发起人乔新宇表示。
就业与“间隔”的权衡
除了实现间隔年需要经费外,毕业后在就业与“间隔”之间的权衡也是一个问题。
2007年7月,杨琦从华中科技大学毕业,只身一人背起行囊前往西藏,开启了自己的“间隔年”计划。
“大多同学毕业直接去了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这些一线城市,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在这些城市扎根。但刚毕业没工作经验,薪水也不高,还要面对每天程式化的工作,真不习惯。”杨琦说。
带着上学期间积攒的仅有一些盘缠,杨琦开始了西藏之旅。杨琦表示自己的计划就是要放飞心灵,感受藏传文化,通过镜头和文字的记录呈现更多的西藏故事。
但即便有着美好梦想,旅行中的花费与生存着实是个大问题,无时无刻不考验着“间隔年”计划的实践者。
到西藏一个月后,除去交通等费用,杨琦所带盘缠已经所剩无几。无奈之下,凭着自己学生时期的社团文化工作经验,他在当地电视台谋到了一份摄像的工作。
“相对于旅行来说,生存是个很大考验,外地人生地不熟,为了完成旅行计划,有时你不得不去当地打工来换取收入,这也是个人旅行计划的一部分,会使下一阶段走得踏实。”杨琦说。
电视台工作了三四个月,积攒了一些盘缠后,杨琦坚持自己的旅行计划,去到了下一站阿里,在那里他结识了当地一位做传统藏器的藏族小伙。
当地交通和信息闭塞的现状,使得小伙子生意大多只能保本,并没有太多业绩可言。也许是年纪相仿,杨琦从内地感受到的市场销售经验很快被这个藏族小伙儿用在了自己的产品上。
“每天我俩都探讨如何给藏器加入更多的元素使其能够卖个更好价钱。”杨琦说。
“对于经过中国式教育的年轻同学们来说,大多求学和毕业后并没有太多收入,我们希望为梦想提供一只有力的臂膀,使得‘间隔年’计划更好地实现,认识全新的自己。”对于基金的设立,乔新宇这样表示。
2008年9月,杨琦去了深圳,一年的旅行时间给了他很多启发,不久后萌生了自主创业的念头。
如今,杨琦创办了一家名为“秋天文化”的传播公司。尽管初创期面临着业务量少、余款难收等这样那样的困难,但回想起“间隔年”的那些经历,杨琦觉得这太“小儿科”。
“在西藏能听全国各地人的心声,大伙儿都卸下了自己的外表,更多以一种人内心的心境去接触对方,能听见最真的对方和自己,有这些经历后,你会觉得面对再困难的事儿都能够克服过去。”杨琦说。
杨琦觉得,选择“间隔年”的确损失一些职业化的竞争时间,但留下了值得这辈子拥有的宝贵财富。
而这正是“间隔年基金”设立的意义所在。
让“间隔年”不难
据《公益时报》记者了解,当前,全球提供“间隔年”支持的项目并不在少数。日本甚至有专门的“间隔年”促进协会,在全日本高校不断游说学生们加入“间隔年”计划。欧洲、中国香港也有类似组织,另外,一些国家进一步降低了出入境的门槛,也使得“间隔年”计划更加容易实现。
“当中国在国际舞台上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我们的年轻人是否具有世界的眼光和胸怀,我们年轻人是否具有深深的社会责任感,他们的成长是否根植于深厚的文化底蕴,又充满了个性张扬,这些决定了我们的未来,变得非常重要。我想间隔年项目引领了这样一种新的价值判断,也会改变未来。”北京市戈友公益基金会理事长程雯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