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2-19 来源 :公益时报 作者 : 王会贤
公益起步
2003年非典期间,正就读于中央民族大学新闻专业的谭红波,同宿舍的兄弟创立了一个公益社团,之后的几年,因为公益活动搞得有声有色,这个社团成为中央民族大学规模最大的社团之一。这一年,北京师范大学的尚立富(《行走西部》作者,现任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院长助理)从西部考察回来,带了很多照片要做展览,找到了这个社团。展览的时候和谭红波商谈,想组织大学生过去支教。不同学校展览一圈下来,几个志同道合的人碰到一起,在杨东平老师等人的支持下,发起了西部阳光行动。
西部阳光的前几年,这些发起者做了很多基础工作,那时候参与进来的一些捐助人,很多至今还在支持西部阳光的项目。现在的西部阳光农村发展基金会,在队伍和项目建设上都已经很专业,驻校社工、农村幼儿园等方面做得也比较持续和深入,这是当初没有想到的。
2005年,谭红波去了为西部阳光资助方之一的美新路,做它的大朋友项目助理。虽然这段经历只有四五个月,但他在项目制度、流程管理等方面收获颇多。随后谭红波到杭州工作,做市场和生产管理,同时做明日中华教育基金会的中国区项目。项目最初很简单,只是做些扶贫资助的事情。后来在谭红波的影响下,开始做教师培训、代课教师支持等更持续性的工作,宁夏西吉村医培训、梯田改造等项目也在那时候展开。
感受这些年公益领域的变化,谭红波说:“最初做西部阳光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曲高和寡,志愿者都是新鲜的事物。现在进入公益行业的人明显多了,尤其在汶川地震之后。形形色色的人都来了,也带来很多问题,不像原来那么单纯。”
认识社会影响评估
从杭州再回北京,谭红波来到救世军北京办事处,一做就是四年。救世军科学完善的项目管理流程、审批制度,每年针对项目人员的培训,对他的专业性和公益理念认识有很大的启发和帮助。“原来打游击的方式变成了规范系统的手段。”谭红波说,最初做草根NGO,完全没有可借鉴的东西,都是自己摸索。
给他留下印象最深的,还是救世军对项目的社会影响评估。项目执行过程中,项目管理员会不断追问方方面面的细节。比如在青海为农户做的饮水项目,管理人员会问这样挖掘和埋水管会不会对周围环境、地理造成破坏,会不会影响原来使用此处水源的居民。即便你身处当地,觉得这些都没有必要问,也要详细解释清楚。
“最初会觉得幼稚和束缚,但最终发现,这种社会影响评估是非常必要和合理的。我们在出台一个重大项目之前,一定要对工程实施可能产生的影响做足够充分的评估,会产生哪些正面和负面影响,如果有负面影响,要想办法将其降至最低。”有些项目的前期评估和申请阶段可能会做上一年的时间,但立项通过之后,就能很顺利地做下来。因为实施之前已经把可能带来的问题都考虑到或解决掉了。
这恰恰是国内很多大小项目都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许多事情拍拍脑袋就做出决策了,缺乏充足的社会影响评估,而后则会引发一连串后续的问题要继续弥补。不好的地方则是过于强调民主带来的效率太低、拖延,没有人敢承担责任、进行决策,这也会导致浪费人力和财力成本。
深度参与
谭红波说,在救世军的这段时间,最开心的就是大部分时间都在真正地做项目,不是肤浅地应对问题,而是深入当地,与受益对象在一起,研究执行办法。比如青海的饮水项目,跟村民商量埋水管的方式,不能像自己简单设想的那样,把水管引到每所房子里就行了,当地的房子是用土建的,一旦水管破裂,房子可能会塌掉,所以就在村子里建几个取水点。实际执行中也发现当地人丰富的想象力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在国内机构中感觉对项目的实际参与比较少。”
谭红波现在就职的泛海公益基金会由企业筹建,不用考虑筹资问题,最重要的就是把项目做好。工作之外,谭红波也会自己参与和组织一些公益活动,比如申请成为美新路的“大朋友”项目志愿者,体验它的项目流程;组织一对一助学,看看这其中到底存在什么问题;组织给学校换桌椅。他认为,有些事情顺便做了,就会帮到一些人;另一方面,也通过小的项目体验这些活动方式的症结到底在哪里,同时了解捐助人和受益者的想法。
对国内慈善组织的观察,谭红波认为,整个公益大环境包括政府的容忍度是越来越宽的,比如《北京市慈善事业促进办法(草案送审稿)》中规定的联合劝募,原来是没有的,现在正处在一个越来越开放的过程。
“现在真正在公益项目上投入得不够,而是关注筹款和公关,而这两方面做得也并不好。其中项目没做好是一个非常重要原因。”谭红波认为,其实任何机构都会有问题,正视问题,甚至坦诚自己确实存在这样的问题,未必不能获得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