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本报记者 高文兴 在《南开学校第十次毕业同学录》里,有这样一则评语:“君性温和诚实,最富于感情;挚于友谊,凡朋友及公益事,无不尽力……”这位“君”,正是周恩来总理。 革命伉俪共同救助难童 “七七事变”后,日本大举侵略中国。1937年11月,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在内迁的1500万难民中有难童400万,其中等待救济的至少10万。 在危急关头,为救助和教养民族未来,中共中央长江局及其领导下的妇委,特别是邓颖超、廖似光等在开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过程中,通过抗日救国会的中共党员等进步力量奔走动员,为拯救难童积极行动,并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响应。1938年1月24日,武汉召开战时儿童保育会发起人会议,会议决定成立“战时儿童保育会”,全称为“中国妇女慰劳自卫抗战将士总会战时儿童保育会”。 1938年3月10日,“战时儿童保育会”在汉口界线路(今合作路)圣罗以女子中学(今武汉市第二十中学)正式成立,宋美龄、李德全为理事长、副理事长,邓颖超则自始至终担任常务理事。 “战时儿童保育会”成立后,聘任了286位名誉理事。共产党方面有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彭德怀、叶挺、博古、邓颖超、康克清等;国民党方面有蒋介石、林森、冯玉祥、孔祥熙、孙科、宋子文、李宗仁等;文化界有蔡元培、郭沫若、沈钧儒、胡适、茅盾、老舍、邹韬奋等;华侨界有陈嘉庚、胡文虎;还有斯诺、史沫特莱、斯特朗、司徒雷登等国际友人。可以说,“战时儿童保育会”是第二次国共合作开始后最早成立、也是最广泛的抗日统一战线。 从“战时儿童保育会”成立之初,宋美龄、李德全、邓颖超等就带头捐款。共产党人没有私产,但邓颖超和周恩来仍然各自捐出一个月的薪金。 在他们慷慨义举的带动下,各界人士也本着“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宗旨,支持赞助保育院。此外,美英等国政府及民间援华组织、南洋爱国侨胞组织和香港爱国人士,也不断给予援助,成为“战时儿童保育会”经费的主要来源。 抗战期间,“战时儿童保育会”以民间组织的形式,承担难童救助,减轻了政府和难童家庭的压力,间接支援了抗战。同时,也通过自己的工作,扩大了中国抗战的国际影响,为中国抗战赢得国际社会更多支持。 据档案记载,至1946年9月结束使命时,“战时儿童保育会”先后成立了20多个分会和数十所保育院,救助抚养难童29000多人。 发起最大规模献金运动 1937年12月18日,周恩来迎着凛冽的寒风来到武汉。当时,全面抗战已进行了5个多月,国民政府党政军机关大部分迁至武汉,全国性的救亡团体和著名爱国民主人士大多也会集于此。在武汉的10个月内,担任中共中央长江局副书记、中共代表团负责人和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的周恩来,创造性地贯彻执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方针,最大限度地动员社会各界参加抗战,掀起了规模宏大的抗日救亡运动。其中,最具影响力,也最为公众熟知的就是“七七献金运动”。 1938年6月,日军兵分五路进逼武汉。周恩来和政治部第三厅厅长郭沫若决定在中国抗战一周年纪念日(1938年7月7日至9日)举行大规模的纪念活动,并将募捐献金作为主要内容,从而“唤起每一个老百姓的抗战意识”,以实际行动保卫武汉。 此前,国民政府军委会政治部也搞过3天募捐,但所得不过4000元。因此,政治部部长陈诚最开始对该活动持怀疑和反对意见,认为一定会遭到失败。但周恩来态度坚决,最终使陈诚同意。 事实上,这一次的献金运动可谓盛况空前。 献金运动第一天,即7月7日早上9点左右,武昌司门口、汉口三民路总理铜像前、汉口世界影剧院门口等6座献金台同时隆重揭幕,各献金台人潮汹涌。献金者有中国共产党人、国民政府党政要员、一般军人、公务员、文化界人士、商人、工人、农民、店员、职员、车夫、小贩,还有家庭妇女、豪门闺秀、老人、孩童以及难民、乞丐等。有献纸币的,也有献银元、银鼎、银盾和金银首饰的,还有献药品及衣物等,少者几分,多者上万。 周恩来等中国共产党人不仅是这次献金运动的发起者和领导者,也是积极参加者。献金运动进行到第三天,即9日下午,由周恩来、王明、博古、董必武等组成的“中国共产党献金团”尤其引人注目。 他们乘坐车牌号为“军5209”的卡车行驶到了汉口江汉关献金台。周恩来献出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的240元月薪。接着,董必武、邓颖超、吴玉章、林伯渠、博古、王明将他们任国民参政员的薪金共2100元全部献出。他们还受毛泽东的电报委托,将其任国民参政员的薪金350元也全部捐献。同时,还献出中国共产党的党费1000元。另外,李克农代表八路军全体将士,献出从伙食费中节约下来的1000元。还有叶剑英和八路军武汉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各献当月薪金5元。国民党党政军大员、国民参政员和中间党派及无党派人士也踊跃献金;普通民众更是纷纷献金。 本次献金活动原定3天,可到了9日晚,台前“还是挤满了人,把台几乎都挤垮了”。面对如此热烈的爱国场面,献金日不得不延长两天,即到11日结束,并增设流动献金台10余座。 在周恩来的倡议和主持下开展的武汉“七七献金运动”,在短短5日内,筹资达百万之巨,参加人数有50万之众,将武汉抗日救亡运动推向高峰,被郭沫若形容为“狂潮,要把武汉三镇掀翻了”。此次献金运动的意义,也正如7月11日《新华日报》发表《献金台上》一文中所指出:“这次武汉三镇的轰轰烈烈的献金运动,其情形的热烈不仅在中国历史上为空前,恐怕在世界史上也少有!这次献金运动,是中国兴亡的重大测验,测验的结果如何?可以万分肯定地回答:中国不会亡,中国一定复兴!” 把群众利益放在首位 1959年1月,周恩来到广东从化看望因病在那里疗养的邓颖超,却发现温泉都被干部疗养院占了,当地的普通百姓难以享受到温泉。 他在视察温泉小学时问道:“孩子们有没有洗澡的地方?普通群众有没有洗澡的地方?”负责人解释道:“因为经费困难,还没能给当地群众修建浴池。”周恩来很生气,批评说:“都知道洗温泉好,能治病,可当地群众祖祖辈辈生活在这个地方,却洗不上温泉。你们说,群众会怎么想?你们在温泉边修建这么好的房子给我们住,我们随时都可以享受温泉,温泉地区的老百姓却洗不上温泉,我和小超都感到不安。”“我提一个倡议,凡是到温泉疗养的同志,向当地捐款,给温泉人民建一座温泉浴室,我和小超带头,每人捐100元。”当地负责人见状,连忙说:“我们一定想办法给群众建浴室,总理的钱就不要捐了。”“不,这是我和小超的一点心意,你们一定要收下。”回到住处后,周恩来就让秘书送来了200元钱,坚持让负责人收下。 1962年,周恩来到从化开会时,仍记挂着为普通群众建温泉浴室的事,他专门询问当地负责人:温泉浴室好不好用?群众满不满意?当得知一座共有18间冲凉房、可同时容纳50多人洗澡的温泉浴室已经建成时,周恩来满意地笑了。 临终捐出所有个人财产 1972年5月12日,周恩来的保健大夫张佐良在为周恩来做每月一次的小便常规检查时,从显微镜高倍放大视野里发现了4个红细胞;三天后,再一次为周恩来复检时,红细胞的数量变为8个!复检是由北京医院进行的,检查报告单上赫然写着“膀胱移行上皮细胞癌”九个大字。 周恩来顽强地工作到1974年。这时,他的膀胱癌已多次复发,血尿不止。“有时疼得总理在沙发上翻滚。”“他的病已到了再不住院治疗,随时就可能由于血尿疼痛引发心脏病而危及他的生命了。”张佐良大夫后来回忆道。 从1974年6月1日起,周恩来不得不告别工作和生活了20多年的西花厅,来到中国人民解放军305医院住院治疗,开始了伟人生命的最后阶段。 周恩来临终交代邓颖超,将六伯父原来收藏的、自己平常喜欢观赏的那批国宝级文物在他去世后“全部交给国家,由故宫博物院全权处理”。 周恩来的六伯父周贻良,晚清时任过淮安府总文案、邮传部郎中掌路政司,民国初年又曾任袁世凯大帅府的秘书、江苏督军李纯的秘书长等职务,后因看不惯民初军阀的明争暗斗,弃官归于扬州。他对收藏和鉴赏古董、字画产生兴趣,最后竟倾毕生积蓄收藏到了一批周代玉圭、秦代诏版、汉代钱币、宋代名家字画等数十件国宝级文物。 1953年9月2日,周嵩尧在京病逝。去世前,遗言将自己收藏一生的贵重文物全部赠送给侄儿周恩来。周恩来临终前又遗言邓颖超:“将这批文物全部交给国家,由故宫博物院全权处理。” 周恩来逝世后,邓颖超没有向组织提任何个人要求,反而向前来慰问的中央领导转述了周恩来生前的三个要求: 一、死后火化,不保留骨灰,将骨灰撒在祖国的江河大地上;二、还能正常穿着或者平日里穿着较少的衣物赠予身边的工作人员,不能穿的一定要烧毁,不要留作纪念、搞纪念馆等特殊化的事情,其余有价值的物件全部上交国家;三、不要开追悼会,不搞遗体告别。 经过工作人员的计算,周恩来、邓颖超两人一共结存了5709.80元,这笔钱全部交给了中央特会室;1992年邓颖超逝世时,她积攒的5437.15元,又再次捐献给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