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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2008 北京残奥会的数字令人印象深刻:8600万英镑预算,4000名运动员参赛,东道主收获89面奖牌,名列奖牌榜第一。 但更多人相信,北京残奥会的真正意义在于转变了对于中国8300万残障公民的态度。 四年后,倡议人士和学者们都认为残奥会的影响卓著,这不仅仅是增添了许多新的设施,例如地铁站内的轮椅电梯。 “由于残奥会,中国公众现在正主动去了解残疾人,而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和排斥残疾人。”北京师范大学特殊教育学教授钱志亮说,“我认为影响将是长期的。公众已经意识到,残疾人能够做事,而且拥有与常人同样的权利。” 红丹丹教育文化中心是北京一家支持盲人事业的机构,其秘书长郑晓杰对此也表示认同。他说:“公众意识到这些人是有能力的。比如说,看到这些失去双腿的人也能游泳,对他们来说是很惊讶的。” 不过,也有一些人对中国媒体的报道倾向性表示担忧,这种倾向在之前的残奥会中也时有发生,即:以同样不现实的英雄形象去抵消对残疾人士以往的轻视态度。 郑晓杰认为2008年残奥会的影响仅是一枚种子,它还需要政府和社会的长期浇灌。 不过,一些问题依旧存在。按照政策,所有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都必须保证有1.5%的员工为残障人士,否则将被处以罚款。但实际上,这一条常常不被追究。 英华残障人教育基金会的史蒂芬·哈雷特(Stephen Hallett)患有视力障碍,他在中国工作多年。他说:“对于北京便利性的改造一直在进行,并且已经扩展到其他城市,只是这其中缺少了商议的过程。 他们肯定投入了大量的资金铺设了上万公里的盲道,但如果你问任何一个在中国的盲人,他都不会去走盲道,因为会有各种障碍物出现在盲道上。” 在英国,如同中国一样,残奥会的影响将有赖于举办方的考虑抉择和他们在多大程度上乐于倾听残障人士的声音。 “政府中的许多人,特别是残疾人联盟中的人士,都认为这是一次提升意识和改变态度的黄金机会。但对于政府来说,也许是要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哈雷特说。 悉尼2000 12年前的悉尼残奥会也被广泛认为是为残疾人体育运动树立了榜样,创纪录的观赛人数,和创纪录的来自123个国家的运动员。 开幕仪式上,澳大利亚冠军选手露易丝·索维奇(Louise Sauvage)在轮椅上点燃了残奥会火炬,在场的87000名观众见证了这一时刻。对很多人来讲,2000年的悉尼是残奥运动员真正成为奥林匹克运动一部分的时刻和地点。 悉尼体育学者、作家理查德·凯施曼(Richard Cashman)说:“澳大利亚接手奥运会的时候,将这一承办范围延伸至了残奥会,并且比以往各届都更加重视。” 在此前的40年间,残奥会一直是个可怜的“表亲”。从它创办的1960年起,仅有4届是与奥运会在同一城市举办,而且通常都不在同一时间。 1996年的亚特兰大更是一塌糊涂,无序的赛会组织让参赛者们愤怒不已。于是,悉尼决定一改往日局面,让奥运会和残奥会的委员会一道工作,奉献一场盛大的体育宴会。 获得公众的支持是重中之重,悉尼在残奥会举办数年之前就开始在学校和社区团体间提高公众意识。 残奥会游泳铜牌获得者丹妮丝·贝克威思(Denise Beckwith)曾是残奥会的形象大使,她说:“主办方看到青少年的思维尚未定型,希望他们把残奥运动员当成人生的楷模。” “作为他们课程中的一部分,我和学校中的许多孩子面对面谈话,让他们打碎了许多关于残疾人的错误印象,”患有脑瘫的贝克威思说,“这些孩子完全把我看作是正常人。” 超过100万人到场观看了残奥会,这一数字是亚特兰大的两倍,这其中还包括32万在校儿童。但全国性倡议团体People With Disability的执行董事迈克尔·布里斯戴尔(Michael Bleasdale)认为,尽管残奥会本身举办得很出色,但很多机会还是溜掉了。 “残奥会举办的期间,媒体对于残疾人的关注很多,”他说,“但自从那以后,对于残疾人问题的报道便严重减少。现在已经几乎听不到对于残疾人的报道了,因为没人接触他们,也因为他们的观念在某种程度上被曲解了。” 悉尼大学科技商业学院的体育、赛事和旅游专业副教授西蒙·达西(Simon Darcy)博士同意这一观点,他认为残奥会的正面影响转瞬即逝。“这些运动员所享受的荣誉时刻和其后所要回归的生活环境简直是天差地别的。”他说。 “残疾人扶助资金永远无法满足对其的需要。当今年夏天这些运动员被英国政客捧上舌尖的时候,对残疾人财政支持削减的报道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布里斯戴尔和达西均认为,悉尼失去了为残障人士搭建长久性基础设施的时机。奥运会场馆和交通虽然都是这方面的典范,但离开聚光灯后,那将是另外一个故事。 “许多运动员在场馆附近上了火车之后,根本找不到能顺利下车的站。”达西说。他认为这对伦敦同样是一个挑战。 12年后,仅有一半以下的悉尼铁路站台还留有轮椅通道,然而铁路集团却称有80%的旅程都起止于这些有设施的车站。 伦敦残奥会势必也会创造许多体育纪录,但残疾人权益倡议人士认为,如果悉尼的经验未得到重视的话,今年夏天残奥会所带来的长期影响也只能是空谈。 (据《卫报》 高文兴/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