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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3-12 来源 :公益时报 作者 : 王会贤
2011年至2012年初，帝亚吉欧公司旗下尊尼获加品牌发起了“语路”问行动，很多网友应该还对这场由奥美执行、陈坤代言、诸多名人担任评委的行动有印象。2012年4月，6位梦想实践家最终脱颖而出，获得了1000万永远向前基金，每人166.7万元资助金将分三期，由合作基金会代为支付，即帝亚吉欧与相关基金会签署捐赠协议，基金会再与获选者签署资助协议。
我们相信，获得资助的梦想实践家对帝亚吉欧当初的支持是怀着欣喜和感激的。但在轰动效应的评选活动过后，后续三年的持续支持却并不像计划中那么顺利，有获选者目前尚在苦等第三期资助金，有的连二期款都没有拿到。“每一问推动每一步”的行动口号曾给年轻人带去很多正能量，但如今，我们也对帝亚吉欧有一问：承诺的捐款还继续捐吗?
梦想遭遇不靠谱
“语路”问行动中最终获选的6位梦想实践家和他们的项目分别是胡依林-世界上最轻的鞋、衡新-残疾人乒乓球、万周迎-盲人太极拳、严嘉庆-保护原生态民歌、叶祖艺-关爱空巢老人、陈冈键-救济先心病儿童。这其中，除了设计师胡依林的项目有商业因素，其他5个都是公益慈善项目。
没有拿到二期款的严嘉庆：“很可惜的是这个项目后来没有顺利进行，半途而废了，主办方只给了一年的经费，而且没有固定联络人，一直是失联状态，第二年连整个项目组都不见了。我也一直很被动，由于经费不确定，所以不知道该走不该走，应该进行到什么程度。”据了解，严嘉庆是在大家争取二期款时态度比较强硬的一位。
万周迎创办的教授盲人太极拳的机构叫侠友新社，他们拿到了二期资助款，但情况也并不乐观。侠友新社最开始是万周迎自费在做，在接受“语路”问行动的资助后，按照主办方认可的项目书计划，活动从北京周边扩展到全国几十家学校，两年间培训了60多位老师。“通过多方努力，我们把二期项目成功做下来了，但是第三年的资金缺口很大。如果今年能拨下来资金，就没问题，如果拨不了，就很紧张。项目效果非常好，也已经对外做出了承诺，所以一定要把原定计划做完，对盲人、聋哑孩子和他们的老师有个交代。”万周迎说。
侠友新社负责日常事务的秘书长若存说：“我们经常给企业发简报，包括项目成果、媒体报道、进展计划等。以前发邮件都回，但是感觉在2012年10月底左右事情发生了变化，大概2012年底的时候企业就没有回复了。我们也还是一直发项目简报。2012年八九月间，奥美委托优酷来拍宣传片，就是大家后来看到的‘支持盲人太极上春晚’。当时奥美公司说，这只是第一个传播波次，后续三年还有至少三到五次传播，让我们做好准备，优酷摄制组的导演也是这么说，但是这次之后没有其他宣传了。”
“针对这些入选者，企业设了一位姓张的‘辅导员’。第二年的时候二期资助款没有及时拨付时，入选者一直联系他，再后来这个辅导员辞职了。”若存说，“我们的项目审计是没有问题的，二期款本来应该2013年6月左右拨，但是2014年4月二期款才发下来，听说有的获奖者被取消了资格，没有提最后一期款什么时候拨付。2014年底之前我们一直在问，但只能找到奥美和昌明基金会，两方互相推来推去，基金会说没有拿到钱。我们也正式给江苏昌明教育基金会和奥美发过询问函，但没有回应。”
设计师胡依林的情况要好一些，他拿到了二期资助款，而且“因为有其他的资金渠道，销售收入也还不错，没有这个也能活下去”。胡依林叙述这两年的经过：“2012年4月入选确定后，我们提交了更详细的项目计划给主办方审核，大概三四个月后，第一批资助款发放完成。第二期时，我们很早就把文件资料(一年来的项目成绩、媒体报道、资金使用情况、发票、下一年度计划等)给到了主办方，审计是没有问题的，但中间差不多拖了大半年，包括中间换了基金会，以前的联系人也都换了。”
“2014年，前面两期活动都已经结束，我和侠友新社的选手多次联系奥美，得到的回复是‘还在谈，在沟通’，企业方面不知道应该联系谁。整个这一年没有主办方的人理过我们。资金发放的时候承诺的还有一波宣传活动，也没有实现。后来我就没再联系过，因为知道每次的答复都是一样的，没有意义。我一直觉得这事儿就已经不了了之了。”
陈冈键是以广东公益恤孤助学促进会志愿者的身份参加当年比赛的，这家在广东省民政厅注册的社会团体一直在做贫困先心病儿童的救治。“用出去的钱已经超过了“语路”问行动支持的资金，因为机构还有其他筹款，所以影响没有太大。”
他这方面，还没有关注到三期款的支付问题。“因为二期资金是2014年4月支付的，所以促进会现在正在做二期的总结，准备给“语路”问行动主办方提供项目阶段报告。”在准备提交的《尊尼获加“语路”问行动项目阶段性总结报告》中可以看到，2015年，促进会仍计划在此项目资助下救助20~30名先心病患儿，只是不知道这份报告现在可以交给谁。
一波三折还没完
从第二期开始，活动的合作拨款基金会由上海联劝公益基金会转为江苏昌明教育基金会
从记者看到的主办方与获选者的资助协议中可以看到，第一份协议在2012年6月27日签署，甲方为上海公益事业发展基金会(上海联劝公益基金会，以下简称上海联劝)，上海联劝仅负责帝亚吉欧委托的首期300万资助金的管理和支付，此协议如约完成后，上海联劝表示不再与帝亚吉欧合作。
于是帝亚吉欧找到了第二个合作基金会，第二份资助协议上签署时间已经是2014年4月13日，甲方为江苏昌明教育基金会，负责拨付第二期、第三期资助款。可以看到，这份协议没有像上一份里一样写明帝亚吉欧委托的资助总额，事实上，并不是所有入选者都拿到了第二期资助款，而第三期资助款尚无音讯。
对于记者的询问，江苏昌明教育基金会与此项目相关的联系人秦兆勇拒绝回应：“不方便说什么。”然后把皮球踢给了活动承办方奥美中国。奥美方面联系人卢言2015年3月4日的回复是：活动已经结束，请联系品牌方。记者致电帝亚吉欧大中华区公关部门询问情况，无回应。
2014年底之前，还在等待三期款的获选者多次联系昌明基金会和奥美，得到的答复基本是“尚在讨论”。项目执行期间，入选者和合作基金会与企业大多没有直接沟通，而是通过奥美，在追问资助金时给帝亚吉欧发去的邮件杳无音讯，电话则联系不到。
目前已与“语路”问行动没有合作关系的上海联劝公益基金会秘书长王志云告诉《公益时报》记者：“第二期他们曾经找过上海联劝继续做资金拨付，我们拒绝了。第一年资助结束后，当时也还没有公益组织表示不满，我们是因为一年中跟这家企业接触下来，觉得不希望再合作下去，根据自己的原则做出的取舍。也不想对帝亚吉欧这家公司做任何评论。”
“后来有公益组织找我们要第二期拨款，我也跟他们解释，上海联劝只跟企业签订了一年300万的协议，我们与企业和公益组织的协议都已履行完成，后续的事与联劝无关。”王志云表示，“后来知道他们第二期款拿得比较艰难，我也在电话中对他们提了一些建议。”
追不追索的两难
对于“语路”问行动的捐助资金拖欠情况，其中有受捐公益组织向律师咨询。相关律师表示，从法理上讲，如果要起诉，这个官司肯定可以打，因为有协议在，这属于附义务的赠与合同。但打不打得赢、打赢后能不能拿到钱都是未知数。合同是与基金会签订的，但出资方是企业，可以同时起诉，一场诉讼可能解决不了，时间和经济成本都比较高。即便赢了，从起诉到拿到钱，没有两年时间下不来，如果靠这个救命，也等不了。
该律师认为，合同上约定了双方的责任和义务，受助方要严格按照项目书执行项目。但从合同和项目书两方面来说，并不严谨，这种协议对出资方很有利，对接收方是很不利的。项目书中对执行效果的量化非常细致，只要挑出任何问题，出资方都可以终止协议，一旦起诉，对方律师有很多漏洞可以挑，胜诉的可能性也比较小。
截至记者发稿，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主办方对项目执行情况提出了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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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路”问行动前传
2011年12月21日，尊尼获加在上海举办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语路”问行动项目启动。“一千万‘永远向前基金’，全力寻找6位梦想实践家。语路问行动，激励一代人永远向前。”的宣传语格外醒目。
根据活动规则，参与者通过土豆、网易、优酷、天涯论坛和尊尼获加新浪官方微博等，在2012年2月6日前只要提出一个推动自己的关键问题，并制定提交相应的行动计划即可。通过公开网友票选及各平台媒体陪审团的审核，甄选出各媒体平台排名最前的参与者，以及由“永远向前基金”选出的参与者，共同组成30强。30强经过知名评审的任务挑战，提交进一步的行动计划方案，并接受最终评分，最终成绩根据网友评分、媒体陪审团评分、永远向前基金管理委员会评分和知名评审评分形成“综合平均分”依次排序。最终于2012年4月12日，6个项目脱颖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