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第01版:头版
   第02版:新闻
   第03版:新闻
   第04版:党建
   第05版:社会治理
   第06版:社会工作
   第07版:社会工作
   第08版:新闻
   第09版:新闻
   第10版:新闻
   第11版:公益资讯
   第12版:新闻
   第13版:新闻
   第14版:ESG
   第15版:志愿服务
   第16版:寻找慈善传统
晚清民间慈善与义演活动(上)

版面目录

第01版
头版

第02版
新闻

第03版
新闻

第04版
党建

第05版
社会治理

第06版
社会工作

第07版
社会工作

第08版
新闻

第09版
新闻

第10版
新闻

第11版
公益资讯

第12版
新闻

第13版
新闻

第14版
ESG

第15版
志愿服务

第16版
寻找慈善传统

新闻内容
2024年11月05日 星期二上一期下一期
晚清民间慈善与义演活动(上)

筹赈义演,顾名思义,是指为筹集赈灾款项而专门发起的各种义务性演出活动。晚清时期新型义赈活动的兴起和发展,是中国传统救荒(亦称赈灾)机制发生革命性演变的重要标志。它不仅传承了本土救荒活动的积极因素,而且融合了诸多新兴社会资源,成为一项极具特色的现代公益事业。

  “丁戊奇荒”与民间义赈:发放赈银100多万两

   谈及筹赈义演在中国社会中的出现背景,必须从19世纪70年代中后期肆虐于华北地区的特大旱灾——“丁戊奇荒”说起。这场灾荒从光绪二年(1876年)一直持续到光绪五年(1879年),席卷了山西、河南、陕西、直隶、山东五省,还波及了苏北、皖北、陇东和川北等地区。由于光绪三、四年(1877年、1878年)间灾情达到最高潮,又因该两年干支为丁丑和戊寅,故后来文献多以“丁戊奇荒”称之。其所造成的死亡人口总数,估计在950万至2000万之间,堪称是极为惨酷的一次灾荒。

   面对如此奇荒,被太平天国战争大伤元气的清廷,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救济力量。加以受到西方对华赈灾行动的刺激,中国社会中兴起了以江南士绅为主体的新型义赈活动。这场义赈历时四年有余,总共募集并散放赈银100多万两,历赈山东、河南、山西、直隶四省50余州县,救济灾民总数超过百万。这一行动,不仅打破了自古以来国家荒政一统天下的局面,也革新了百弊丛生的传统救荒体制,突破了以往民间赈灾活动的地域藩篱,使中国的赈灾事业进入新的阶段。

   与早先主要依靠地方社会中绅富捐助的救灾活动不同,新型义赈发起的筹赈活动大大超越了中国传统募赈机制。无论是就社会动员的广度还是深度而言,义赈募捐都远远超过传统时代。从江南地区为始,大批江南绅商联合并借助本地发达的慈善组织,开展了前所未有的募捐宣传和收捐活动。一时间,各色人等踊跃助赈,蔚为风气。上起达官富室,下至卜医、营兵、乡农、妇女、童子、僧人、佣工、倡优、妓女、乞丐,纷纷慷慨解囊。义赈集捐范围也从江浙两省迅速扩展到国内其他许多省份,甚至于日本横滨、长崎、美国旧金山等华侨聚集之地。这也是此前中国救荒史上从未出现过的现象。

   正是在这股为义赈广泛募捐的热潮中,第一次出现了有据可查的筹赈义演活动。光绪三年三月十三日(1877年4月26日),上海鹤鸣戏园在《申报》上发布告白称:“从本月十五日起,至端午日止,每日所得戏资,除去房租、火食外,各伶人皆不取辛工,所有余银愿为山东赈款。”从报纸后附广告内容可知,这是一家演出传统戏剧的戏园。不过,在《申报》主笔蒋芷湘眼中,更愿意将这次义演活动视为对西方义演手法的效仿。

   原来,光绪二年(1876年)下半年,华北大荒的消息已在国内不胫而走。从《申报》的报道可知,当时便有不少社会人士为募赈出谋划策。蒋芷湘也是其中的一位,而他大力推荐的一个方法,就是效仿西方义演活动。他在光绪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1877年2月8日)的《申报》上发表了《论演戏救灾事》的社论,首次向国人介绍了西方的义演形式。其中列举的第一个例子,是上海“日前有英国战船猝遭沉溺”后,在沪西方热心人士即“相集演剧,于赴观者皆税其赀,即以是夕所税之赀尽为周济沉瀹家属之用”。蒋芷湘由此又想到了另一个事例,即“去冬上海租界寄居之法人缘法国有一地方饥荒,法人之在沪者欲集资以赈之,亦用此法,演戏两日,所得之资尽行寄往以助赈务”。鉴于这时烟台等处“灾荒甚巨”,蒋芷湘希望上海“各戏馆知西人有此办法,或能触目动心,有此一举”,则“从此沪上各戏馆之美名,亦可与西人演戏行善之美名,同见称于一时也”。

   在鹤鸣戏园举行义演后两天,即三月十七日(4月30日),蒋芷湘又刊发了一篇《书本报戏资助赈告白后》的社论,对鹤鸣戏园义演之举的意义进行了阐述。他在文中首先再次回顾了寓沪西人的义演活动,并称自己“深嘉西人之志,故屡论之,并常劝中国戏馆如法办理”。所以在得知鹤鸣戏园发起义演之举后,“余为之喜而不能寐,盖喜余言之未尽付诸东风也”。

   以鹤鸣戏园义演为发端,上海在光绪三、四年(1877年、1878年)间连续出现了一系列传统戏园的义演助赈活动。光绪三年三月二十八日(1877年5月11日),久乐园顺天乐班在《申报》上发布演戏助赈的公启,声明自己受到“西国官商之来华者亦复集赀”助赈的激励,故而决定以一月内演出“所得票金支发园租、工食外,其余全数上缴广肇公所代交招商局总宪,酌量分寄山东、江北各属助赈”。光绪四年(1878年)四月间,在上海义赈同人的推动下,戏园义演助赈出现了一次颇具规模的联合行动。丹桂戏园、大观戏园和天仙戏园“邀集名优,排演新戏,所集戏资除茶点开销之外,余洋尽数送交果育堂助赈”。尽管出现在上海的这些义演助赈活动成效有限,但其社会影响并不小。光绪三年(1878年)五月间,苏州绅士、义赈领袖之一的谢家福在起草募捐公启时,就把戏园义演和西方助赈并列作为激劝国人奋起的显著例子:“现在梨园子弟、西国教堂尚且慨然助赈,况我人生同中国,品列士林,容有靳此区区之理。”

  赈灾义演的发展:新派“义演”放幻灯看烟火

   在针对“丁戊奇荒”的义赈行动结束之后,到进入20世纪之前,义演助赈虽然没有成为义赈募捐的常用手法,举办次数也很少,却是不绝如缕,甚至还出现了一些颇有新意的发展。

   这种新意的第一个体现,是义演内容上的新尝试。光绪十一年(1885年)十月间,上海高易赈所为筹赈举办了一次义演活动。这次义演的内容并非是传统戏园的演出,而是邀请颜永京、吴虹玉两人“特设西法影戏,在格致书院开演,所得戏资悉数充赈”。其实,这里所谓的“西法影戏”,并非电影,而是用幻灯片形式播放关于外国各地风情的图片。就目前所知,这可能是幻灯影片在中国最早的一次公开展示。光绪十二年(1886年)七月间,高易赈所又组织了一次带有观赏性质的烟火助赈会,其法是因“有善士从粤东精制烟火数十合,味莼园主借园演放,凡往观者收洋三角,其资拨充山东赈款”。这种从演出内容上追求突破以吸引观众的尝试,在进入20世纪以后的筹赈义演中得到了更多发扬。

   这一时期义演助赈的第二个新意,是其在地域上的拓展。如前所述,筹赈义演自光绪初期兴起以来,一直集中在上海地界。而到了光绪中期,汉口一带也出现了较具影响的义演助赈活动。光绪十三年(1887年)五月间,上海与昌赈所主持人陈竹坪收到一笔260余两的捐赈款项,据转交人称,这笔赈款来自汉口,系当地善士吴奇纯“因深悉需赈之急,募赈之难,遂仿前年演戏助赈章程,邀首人数十位,各自下帖,接人看戏,每位出钱一千文,竟得集成巨款”。按照这里的说法,汉口此前也曾举办过义演助赈活动。据上海义赈同人进一步了解,汉口的筹赈义演确实已有先例,但并非前年,而是上年,“其法由首事邀集数人,择日下帖,请各铺户观剧,每会出钱一千文,由一会至百会,凑集汇总,以作赈需”。光绪十五年(1889年)年初,上海陈家木桥赈所收到湖北牙厘总局道员江雨棠汇来赈款,据称是其“筹劝武汉同人以演剧之资,集款助赈”所得。光绪十九年(1893年)七月间,因当时筹赈维艰,不少热心人士纷纷为义赈设法,“有谓光绪十三年汉镇演剧集资助赈,为数较巨,宜函请汉号善商援照办理者”。由此可见,武汉的义演活动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总体说来,在20世纪之前,义演助赈在义赈募捐活动中的作用和影响都还十分有限。以往研究表明,在这一时期,义赈募捐活动的动力机制,主要依赖以福报话语为中心的社会思想基础。而在戊戌时期之后,随着思想启蒙运动的不断扩展,特别是在城市空间中,传统中国的天理观、灾异观备受冲击,福报观念的社会影响亦日趋衰退。进入20世纪,主要立足于城市的义赈活动也越来越少地运用福报话语进行募捐,而义演作为一种适应新型市民文化生活的募捐方式,日渐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其地位也得到了极大的抬升。

  (据《北京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