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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宝贵是著名的近代民族英雄,在甲午战争平壤之战中壮烈殉国。左宝贵一生关心社会公益事业,捐款赈济,捐资倡设义学、牛痘局、栖流所,筑桥修路,为百姓谋福利。作为回族,他关心穆斯林事业,捐资修建多处清真寺。他的善举既源于宗教信仰,也和成长环境、个人经历息息相关。左宝贵不仅是一代名将,更是一位慈善人士。 左宝贵其人 左宝贵(1837~1894),字冠廷,山东费县人(今平邑县地方镇),回族。他出身贫寒,且“幼失怙恃”,父母亡后“乏恒产以谋生理”,于是在咸丰六年(1856年),“挈两弟宝贤、宝清”投军。从咸丰六年直到同治七年(1868年),左宝贵主要同太平天国和捻军作战,十余年间“转战于大江南北楚、淮、皖、齐、燕、苏”,其间曾“擒苗沛霖,克金陵,频有功”,也曾“从僧格林沁讨捻”,立下赫赫战功。1868年“捻匪荡平”之时,“晋参将,并赏加副将衔”。 从同治十一年(1872年)到光绪二十年(1894年),左宝贵一直驻守关外。光绪二十年(1894年),朝鲜乱起,日本进兵,左宝贵率军入朝。日军发起进攻时,左宝贵率军扼守平壤玄武门。他“严督兵弁,奋勇血战”,受伤后仍“裹创指挥”,后中炮“殁于阵”。清廷得知后,下旨“赐祭葬,赠太子少保衔”,并加谥号“忠壮”,“赏骑都尉都世职,袭次完时,以恩骑尉世袭罔替”。左宝贵作战勇敢,“每临敌,辄衣士卒衣,身先犯阵”,他还关心士兵“与兵勇同甘苦”,对待受伤或牺牲的部下,他经常“以私财豢其家属”,受到士兵的拥戴。左宝贵“治军严肃”,“功不吝赏,罚不私刑”,因此他的军队是“满洲唯一的真正军队,训练有素,永远保持紧张的精神”,加之左宝贵“驻防沈阳凡十六年,纪律严明”,“在沈阳,无论是尊贵者还是贫苦人,都对他尊敬而且爱戴”。此外,他还“重文士,爱材勇,有奇技异能者,辄罗致麾下”。由此可见,左宝贵作战勇敢、身先士卒,爱护部属、知人善任,同时还能严肃军纪,受到百姓爱戴,是一位很出色的将领。 关心穆斯林事业 左宝贵出身于穆斯林家庭,家人世代信奉伊斯兰教,左宝贵更是一名虔诚的信徒。他“对宗教习俗一直十分尊重”,并将对宗教习俗的尊重带到军营里。据他的马弁石玉林回忆,当时左宝贵的“军队里设有回民灶”,正因如此,他的父亲才“找保人”把他“送进了军营”。左宝贵的孙子说,左宝贵“在奉天驻军时,家中供养着阿訇,设有小礼堂,坚持做礼拜”;即便是在行军中,“每到一处都询问当地有没有清真寺,如果有,一定前去做礼拜”。除此之外,左宝贵还特别关心回民的生活,“给贫寒回民送钱送物”。终其一生,他的信仰“始终不渝”,对回民的关心、对穆斯林事业的资助“一生行之不倦”。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行动是为各地捐资修建清真寺。 左宝贵最早捐资重修的清真寺是他的家乡山东平邑地方村的清真寺。同治年间,左宝贵“防堵涿州时”,便“致书与族弟又芾”,让他去涿州募捐,左宝贵“以身为之倡”,募得“百余金”。地方村清真寺用这笔钱修建了水房并置办数亩田地。光绪八年(1882年),左宝贵又为本村清真寺募得“二百余金”,用以修理大门。后来,左宝贵得知“寺中尚欠齐整”,又“捐银四百两”,用这些钱修建了“南北讲堂”,并目购买土地“四十数亩”。左宝贵前后为地方村清真寺“施银七百余两”,如果不是“心中好之而乐为”,即便是有能力的人也“不能如是”。地方百姓感激他的功德,特立“左军门捐资重修清真寺碑”,以示纪念。 光绪十年(1884年),左宝贵在营口“筹办海防、督修炮台”之时,发现当地清真寺“膏火不继”,并且“房间亦多坍塌,成岌岌之势”,于是倡议并带头捐资增修大殿,并请儒师建立义学。1885年,左宝贵“首先倡捐”,他“一面派人赴辽购办石灰觔,一面在附近定购砖瓦鸠工”,很快募集到所需资金以及修寺所需的材料和工匠,并且效率极高,在一月内修建成“大殿五间、楼殿一间,以及大门院墙凡六间。” 此外,左宝贵还为多地的清真寺题写匾额并赠款,如天津清真寺的阿訇“请他题写了‘天方正教’四个字的匾额”。1892年,左宝贵应镇江知府焦安邦之请,为镇江清真寺题匾并寄去银两。“平邑、梁邱、马庄、南京净觉寺、草桥、淮阴等地清真寺,都有他送的匾额”。 捐款与赈灾 左宝贵的诸多善举中,有一项重要的事业一直未能受到世人的关注,左氏后人在回忆时也很少提及,这就是左宝贵在家乡和驻地面临各种灾难时,慷慨捐款并且竭力救灾。左宝贵在灾难时慷慨解囊、办理赈务异常出力的情形,屡次出现在官员的奏折中,并受到朝廷的嘉奖。 光绪九年(1883年),山东境内黄河决堤,灾民流离失所。左宝贵得知后,情系桑梓,积极募捐。他在沈阳负责为山东灾民“代筹捐项、解东助赈”,并且“勉力自捐”。他先于光绪十年正月“解到银六千两”,后来陆续又多次筹捐,总共解到银两“一万八千二百五十二两六钱五分”,其中,左宝贵“自捐银一千二百两”。左宝贵积极募捐与带头倡捐的行动,得到了同僚和朝中同乡的赞赏。他的这种行为体现出对家乡的深情。左宝贵夫人也积极赈济家乡。光绪十七年(1891年),山东饥荒,“左宝贵之妻左陶氏捐赈米500石”。她的行为同样受到朝廷的嘉奖。 在家乡遭遇灾荒时,左宝贵身在外地,只能通过捐款捐粮表达关切之情。当他所在的沈阳发生灾荒时,他不仅“筹集工款”,而且“会办赈务、尽心抚恤”。光绪十四年(1888年)秋,奉天遭遇水灾,“被水之广、灾难之骤、办赈之不易,实为历来所罕有”。当地文武官员协同赈灾,“尤以奉军统领记名提督左宝贵最为出众”。他不仅“督率弁兵昼夜河干”,而且“亲往各村屯履勘查核灾民,散放钱米、饼饵、衣絮”,整个赈灾过程中“无滥无遗”,“拯救全活生灵无算”。后来,他又为灾民“筹久远之际”,“劝募绅商集资十二万千,远近设立粥厂十处”,一直施粥到第二年“七月中旬始止”,“全活不下数十万人”。来年春天,左宝贵“派弁购运”粮食,“亲自遍历穷乡僻壤,一一散给”,赢得“远近灾民齐声歌颂”。奉天总督安定上奏称,左宝贵“本无抚民之责”,但办理赈务时“能慈惠爱民,殚竭心力,实事求是”,“劳苦出众”。他因为在这次赈济中“异常出力”,奉上谕“遇有提督缺出,尽先题奏”。 兴办义学 左宝贵虽然是武将,但是一生非常重视教育,“讲武之余,每欲振兴学校”。他为家乡书院捐资,在驻地营口和沈阳设立义学,关心帮助读书人等行为,散见于各处史籍。 费县知县李敬修在左宝贵殉国后,撰有《左忠壮公助捐书院膏奖记》一文,表彰并纪念左宝贵为家乡书院捐资助学的事情。左宝贵担心家乡费县的书院“经费不充”,于是主动提出“捐银千两”,将这些钱的利息作为“诸生薪水之需”。左宝贵的这种行为受到诸生的称赞,李敬修称,这种“急急于培养人才”的心情,“学士大夫之所难也”。 左宝贵的主要兴学行为在奉天省。他在奉天生活近20年,“于地方公益尤倦倦”。在奉天期间,他先后“于营口海神庙,沈阳练军公所,南、北寺设立义学数处”,并且为这些学校“筹薪水、给膏火”。公事之余,他穿着文士衣服,“亲至学中”,考察学生的课程,“循循然有儒士风”。前文曾提到,左宝贵在营口重修清真寺时,“请儒师建立义学”,并在寺中立有“经书义学”卧碑。左宝贵热心兴学,可见一斑。 在《左宝贵书信集》中,有一封涉及左宝贵重视、关心读书人的信件。有一个名为尹锡崧的士子,曾到左宝贵军营处“晋谒”,左宝贵对其“礼遇有加”,并且写信给营口的乔营官,为尹锡崧在书馆中谋职。 开设慈善机构 左宝贵在奉天20年,“性慈善,尚节义”,一生“创办栖良所、施粥厂、牛痘局、育婴堂、惜字局、义学馆”等多处慈善机构,加之“筑修城桥等”慈善事业,“指不胜屈”。 左宝贵创办的这些慈善机构中,以同善堂的前身最为出名。光绪十一年(1885年),左宝贵等人倡捐“创设牛痘局、惜字局、义学馆、栖流所、育婴堂等六部”,虽然这些机构“各自为计,不相统辖”,但已经有“同善堂之雏形”。左宝贵创设的这些机构,成为沈阳“慈善事业之总汇”。其中,牛痘局每年免费为贫民引种牛痘,预防天花,“每年引种约计两千五百余人”。栖流所创办于光绪十二年,所内设粥厂两处,向贫民施舍粥饭,冬春两季每日以五百人为限,夏秋两季每日以一百人为限,所内还收养老弱病残无家可归的贫民,为他们提供食宿。左宝贵出征前,将房屋捐出供栖流所等处使用。左宝贵牺牲后,1896年,盛京将军依克唐阿将左宝贵倡办的慈善机构统一起来,命名为“同善堂”。 此外,左宝贵对于地方庙宇、桥梁、道路等,多捐资修建。目前所见,沈阳境内的东岳庙(又名天齐庙),是左宝贵在奉天期间倡捐重修的。风雨台的清虚观大殿上也有左宝贵等捐资的匾额。至于“县治四境滓梁道路,多宝贵捐廉葺修”。据《沈阳县志》载,“城东二十里”之“马官桥”,“城西二十里”之“转弯桥”和“城南二十里”之“白塔堡桥”等均为“左壮愍公建”或“重建”。目前左宝贵监修的浑河堡德胜桥碑文尚存,碑文记载“盛京城南之浑河,诚巨浸也”,但官吏“络绎不绝”,士民“往来而无穷”,左宝贵见状,“筹千金巨款,造官船六只,既便商民,更利兵役”。 (据《北方民族大学学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