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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皮磊 临近过年,很多人都背起行囊匆匆忙忙走上了回家的路,但云南女孩何瑞亭并没有着急给自己放假。 1995年出生的何瑞亭目前在家乡偏远农村支教,学校位于中国和越南边界,少数民族居多,优质教育资源比较匮乏。学校期末考试刚刚结束,她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北京,参加支教项目发起方——北京百仁慈爱公益基金会(以下简称“百仁慈善基金会”)的年会,向基金会汇报这一学期的工作情况,同时也借此机会和其他支教志愿者进行交流。 高中时期,何瑞亭在家长的支持下经常参与一些公益活动。大一时,她参加了由云南省青少年发展基金会(以下简称“云南省青基会”)指导、云南协力公益支持中心开展的云南高校公益社团骨干能力建设培训班,开始深入接触公益。从那时起,她就坚定了未来投身公益领域的决心。 事实上,近年来大学生已经成为积极参与公益事业的主要群体之一,何瑞亭即是其中之一。从志愿服务、短期支教到深度参与乃至发起公益项目,大学生群体对公益的理解越来越深刻,并以独特的视角和方式推动着公益进步。 不过,大学生公益或多或少存在一些“私心”或“命令色彩”,有些时候甚至是被动参与。因此,如何对其进行科学引导、激励其充分发掘自身潜力,也是校方、公益组织和企业等社会力量需要思考的问题。 从浅尝辄止到深度参与 参与志愿服务、关爱孤寡老人、走访福利院、短期支教……对于很多大学生来说,这可能是他们参与社会公益活动最为常见的几种方式。当然,这其中可能也夹杂着一些“非公益”因素,比如学校硬性要求、为完成学分或者为今后保研做铺垫等。 在很多人看来,这些方式较为简单,不需要过多技术含量,确实为大学生群体提供了很多社会实践机会,能够产生一定的积极影响。然而,也正是因为参与方式简单粗暴,导致参与者功利性较强,且难免存在应付心理。 以很多高校都会开展的支教活动为例。人人网此前发布的一项针对“90后”大学生公益的调查显示,在参与调查的1160人中,33.71%的受访者表示“参与支教有学分或对奖学金和保研有帮助”,26.21%的人觉得“做公益是一种功利性很强的行为”。 何瑞亭觉得,有时候被动参与或命令式参与让大学生公益变了味儿。 不过,随着近年来公益机构逐渐增多,公益理念也越来越深入人心。作为一名“95后”,何瑞亭的观点或许也是现在很多大学生的心声:“现代大学生参与公益的方式越来越灵活,可选择性也越来越多,不再停留在捐钱捐物这样粗浅的层面。” 以短期支教为例,大多数高校都会开展假期短期支教活动,为学生提供实践机会。而从以往的应付式上课、给孩子补文化课,到开展艺术教育或兴趣课程,这也是一个不小的转变。 2018年是中央司法警官学院“蓝松枝”公益暑期实践团队在湖南湘西开展支教扶智社会实践活动的第十年。在支教团队看来,传统的文化课程在短期支教中并不能发挥太多作用,相反趣味课堂更能激发孩子们对学习的热情。鉴于此,他们给当地小学开设了美术课、书法课、剪纸课、警体课等特色课程。 在海南,由在校大学生发起的暖乡大学生志愿服务队也开展了不同以往的支教活动——乡村少儿兴趣班。兴趣班开设舞蹈、音乐、话剧、科学实验、手工五门课程,课程内容根据乡村儿童的成长规律和实际情况进行选材,目的是培养和启迪乡村少儿的兴趣爱好,同时探索解决乡村少儿厌学难题。 可以看出,不论是在形式上还是在内容上,大学生都在思考如何创造更多价值,如何让自己的参与变得更有意义,从以往的流于形式慢慢转变为持续参与、深度参与。何瑞亭的经历在同龄人中更具代表性。 大一下学期,在身边很多同学还未接触过公益时,何瑞亭便申请参加了专门针对大学生的公益项目——由云南省青基会指导、云南协力公益支持中心开展的云南高校公益社团骨干能力建设培训班。除相应的理论培训,参与的大学生还要进行实践活动,比如假期到山区开展调研。 2014年8月鲁甸地震发生后,在云南省青基会的支持下,何瑞亭认识的一位公益伙伴成立了一家专门做灾后重建的机构——昆明益行公益社区发展服务中心。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遇:在参与公益社团能力建设培训班的同时,还可以到一线公益机构进行实践。 “这段经历让我接触到了不同的公益议题,比如环境保护、性别平等、儿童、社区建设等。”何瑞亭告诉记者,后来云南省青基会发起云南省社会组织孵化基地,她便去基地做了项目助理,负责公益机构能力建设等工作,“这次机会让我能够和圈内一些资深专家及从业者进行深入交流,也让我对公益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公益让我更像年轻人” 或许是因为就读于理工院校,何瑞亭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十分明确,属于典型的“目标导向型”。大学期间接触公益机构以及参与公益项目的经历,让何瑞亭坚定了今后投身公益事业的决心。 2018年3月,大学毕业前三个月,当很多人忙着研究生复试、忙着准备公务员考试的时候,何瑞亭毅然带着自己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去了杭州,入职一家做乡村阅读教育推广的公益机构——六和公益。 “我从大一开始接触公益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投身公益行业,重点关注儿童、青年及性别平等这三个领域。这几年我也一直在这几个方向努力。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觉得公益能够让自己活得更像一个年轻人。”何瑞亭谈道。 在六和公益工作期间,何瑞亭主要负责城市社区的工作,但也会经常到乡村走访,接触乡村的孩子和老师,而她内心深处也非常希望能够跟乡村的孩子们深入接触。“这期间,我接触到很多先进的教育理念,也初步了解了乡村教育,对乡村教育产生了迫切想要直接参与的冲动。”她说。 也正是这种“冲动”让她下定决心深入乡村教育一线,何瑞亭说:“我在工作期间接触到很多阅读教育专家和先进的教育理念,但到底哪种理念才是适合老师们的,哪种理念能够给孩子带来帮助,我想用自己的经历来回答自己的疑问。这也是我决心辞职去乡村支教的一个主要原因。” 为了更深入地了解乡村教育现状,摸索出一套自己认可的且真正适合乡村儿童及教师的阅读教育理念,工作一年半之后,何瑞亭决定暂时离开六和公益,去乡村当一名支教老师。而她实现梦想的方式也很简单:在网上看到百仁慈爱基金会招募长期支教老师的信息后,很快就和基金会方面进行了联系,并如愿成为其中一员。 “我从2019年3月开始准备离职申请,在网上看到百仁慈爱基金会的信息后,马上就填写了报名表。我现在都还记得面试的时间是2019年5月19日,因为当时我正在河南省新密市的乡村学校走访,在一间幼儿园的教室和基金会项目官员通过视频进行沟通。” 据何瑞亭介绍,她在工作中接触的乡村学校主要在安徽、河南及贵州的部分地区。让她吃惊的是,在不少乡村地区,大家对于阅读教育的重视程度普遍不高,乡村阅读教育面临的问题也都大同小异:阅读教育知行不合一,只注重学习成绩而忽略学生学习能力的培养;阅读理念良莠不齐,但并不一定适合乡村学校;孩子们的课余活动形式化以及教师非教学工作过多等。 目前,何瑞亭在云南省金平县荞菜坪小学支教。学校位于中国和越南交界处,苗族、哈尼族、瑶族、壮族等少数民族居多。学校共有339名学生,教师13人,其中事业编教师2人、特岗教师5人、临聘教师3人、支教老师3人。何瑞亭不仅担任六年级班主任及语文老师,还担任四年级科学老师和二年级美术老师。同时,因为学校是寄宿制,支教老师还要负责学生晚自习,工作强度非常大。 记者了解到,百仁慈爱基金会成立于2016年,专注于边疆山区长期支教。目前基金会在云南和贵州12所乡村学校开展支教服务,有40名志愿者,每位志愿者支教服务期至少是一年。 “服务期满后,我将继续从事跟儿童公益相关的事情。我希望能够影响更多乡村老师,让他们有一个更高的眼界,而一个老师能够影响更多的孩子,这样也能够对孩子们的成长产生积极的影响。”何瑞亭谈道。 (下转10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