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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文梅 松鼠AI(原称“乂学教育”)创立于2014年。其主打项目“智适应学习引擎”是一个以算法为核心的人工智能自适应学习引擎,主要应用于中小学教育领域。 据松鼠AI创始人栗浩洋介绍,截止到目前,松鼠AI已经在全国签署了1800家合作学校。2018年松鼠AI总部加上全国学校的收入接近10亿元。 栗浩洋说,自己21岁投身公益,算是一位有着十多年公益经历的“非专业公益人”了。他认为比尔·盖茨和巴菲特发起的“捐赠誓言”很有价值,觉得中国也应该建立这样一个企业家公益慈善联盟。在他看来,只有把更多财富投入到社会公益中,运用到更有价值的地方,财富才更有意义,更能凸显其本身的价值。 优质教师稀缺和学习互动难题 《公益时报》:你对AI教育的本质属性及其未来发展对行业的影响是如何理解的? 栗浩洋:当下很多人都认为“教育”在我国是一个发展痛点。比如教育资源不平衡、孩子就学压力及补课过重等问题。而这其中,好老师又是非常有限的,要知道,3000人里面才能选出一个特级教师,但并非每个学生都能遇到——概率很低。遇到好老师意味着好学生会更出色,成绩较弱的孩子也有机会进步。反之,遇到教育能力较弱的老师对学生们来说就不那么幸运了,学习时间投入甚多,但教学效率低下,成绩也很难进步。 与此同时,我们必须注意到,科技的发展和进步已经开始逐步解决这个问题。比如以前你要想上哈佛,百分之一的录取率才能听到哈佛的课程,现在通过“慕课”这种互联网公开课,所有人都能听到,这无形当中就解决了优质教育资源和优质的老师面向所有人的问题。 但是,因为教育还是要有互动的。你光在那讲,所有的人都在那边听,既无提问,亦无回答,双方毫无交流互动,学习者在此期间产生了什么样的学习需求及反馈等问题是根本没办法掌握的,这种模式最终可能陷入死结。 当下逐渐发展起来的AI教育其实就很好的解决了优质老师的稀缺化及双方互动的难题。通俗一点讲,就像“阿尔法狗”模拟围棋大师,AI教育就是模拟特级教师,进行一对一的教学。 从产品的角度来讲,就是把过去45分钟的录课,对学习者进行不同程度的分法,通过AI执行教育内容。AI在教学过程当中一定是有具体明晰的分类的,比如对60分成绩的孩子讲60分的知识,90分成绩的孩子讲90分的知识,就是根据不同的用户画像给你分发不同的内容,这种情况下,每个孩子才能真正学有所得。另外在此过程中,AI老师会不断地提问,出题,让孩子们去思考去做题,通过这个程序,来掌握孩子对知识的理解和学习程度。 之所以说AI是“智慧的老师”,就因为对不同的孩子它给予的难度系数是不同的,一个具有十年经验的老师,他的大脑也无法容纳百万题库,但对AI老师来说,这些数据的处理都不是问题。从始到终,AI老师会根据孩子不同的学习层级和情况,做出适时的反应和处理,期间不断地互动,带着孩子逐级向上提升和积累。当然,这个AI老师之所以能有这么出色的表现,也是凝结了几百个超级教师的智慧和付出所诞生的科技成果。 AI“教”+老师“育” 《公益时报》:无论AI教育如何聪明智慧,它也是经由人研发出来的机器。它如何识别使用者在学习过程中信息反馈的真伪?它对人性的理解和认知能达到什么程度? 栗浩洋:诚如你所说,AI的使用目前还无法解决人性的认知问题,因为任何一种科学技术的发明,很难说它就是百分之百的没有负面影响。比如汽车的发明为人类出行和交通提供了很大便利,但与此同时带来的交通事故也很多,甚至夺去无数人的生命。 如果按你所设想的,AI教育系统在工作过程中,可能不能准确识别孩子们在学习过程中信息反馈的真伪,那么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学习效率的直线下降。所以我们肯定不能否认AI在这方面的缺陷。 《公益时报》:那这个BUG(缺陷)怎么解决? 栗浩洋:那只能是我们通过不断地完善规则去防范。无论学校、老师还是家长,也要通过不同的沟通方式告诉孩子们,学习过程中尽可能把真实的学习感受和使用习惯呈现出来,这样才有可能和AI老师达成良好的沟通效果,提升学习成绩。但同时我们也要知道,AI永远替代不了真人老师。我们说“教育”这个词,要“教”,更需要“育”。虽说AI的教学方法和能力确实很强,但在“育人”的角度讲,它是无法代替老师的。 目前的现实状况是老师们疲于基本的教学层面,根本没有精力去做深层育人的事。“育人”我认为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情绪情感沟通,第二层是性格塑造,再往大处说的第三层其实就是三观——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要让孩子们懂得,你的人生究竟该怎么度过,才是最幸福最有意义和价值的。人生中你要放弃的是什么,应该追求的是什么等。我始终觉得教育应该是十分高效的,而不是低效的。AI教育的出现实际上把老师解放出来了,一个负责教学,一个负责育人,两者配合才能把这件事情做好。 AI公益可大幅降低成本 《公益时报》:俞敏洪和张邦鑫2018年联合创办的情系远山公益基金会主打教育,17家知名教育公司担任其理事,松鼠AI也位列其中。你加入这个公益平台是为了“应景”还是真觉得可以做点什么? 栗浩洋:情系远山公益基金会成立的当天晚上,我作为理事单位上台发言。那天我讲了一个故事——我21岁时就开始投身公益,当时运作公益资金的额度都是百万元以上,那时很多媒体也给予了关注和报道。 公益做了两年的时候,有一件事触动了我的内心,彻底改变了我的公益观:有一次,我们给郑州地区贫困家庭的孩子们送去一笔价值大约500万元的捐赠,除了送大量课程,还送书包文具及学习资料等。 当天活动过程中,有一个孩子的父亲突然就给我下跪,深觉内心震撼的同时,我赶紧将他搀扶起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父亲含着眼泪告诉我,他是一位生命所剩无几的白血病患者,妻子早已去世,留下一个女儿,这次也是受捐对象之一。他说女儿的学习成绩特别好,但苦于囊中羞涩,实在无力支付价格不菲的培训费用,即便是便宜的教材也负担不起。通过此次捐助活动,女儿不仅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学习教材,还得到了一个新书包——要知道,因为没有钱,女儿已经六年没有换过书包了。孩子的父亲看到了女儿未来的希望,所以下跪以致谢。那天,我的眼睛也几度湿润,我蓦然发觉“公益”这件事,远远超出了我最初对它的理解和认知,它是大爱无言、是润物无声,是以帮助他人为最大快乐的一辈子的事。 能够成为情系远山公益基金会的理事单位之一,开心之余我也觉得责任重大,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为助力中国教育共同发力,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公益时报》:未来如果AI大范围普及公益,请你想象一下它可能运用的场景和效果。 栗浩洋:我觉得AI做公益和慈善的本质就是——它可以把成本降到可能范围内的最低水平。比如教育和医疗,如果你不占有一线城市的优质资源,你是无法接近的。但如果AI推广使用,那么就意味着每个人都有机会接近和触及。且它在社会范围内使用的边际成本非常低。 首先,未来AI在任何一个领域,都可以尝试免费的事情。其实当下互联网目前已经把许多东西实行了免费使用,比如海量资讯及衍生产品。AI的另一个优势是大大缩短人们的工作时间,帮助人们不断增加财富积累,由此带来的幸福感和休闲惬意也会更多。可以想见的是,未来AI能够助力的领域非常之广泛,还可以介入文化、历史、考古、物流等,这些行业的AI运用,无疑是更为有意思的事情。甚至公益行业本身的AI普及,也是指日可待的,现在区块链介入公益执行流程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已经初见端倪。 我们试想,未来在边远山区有了AI医生,它集结了许多优质医生的智慧,加上已经开始推广使用的远程问诊和手术协作,在患者的治疗等方面一定会大大地向前一步。这不仅对医疗资源的平等使用大有裨益,而且很大程度上体现了医疗事业的社会公益性和惠民意义。 再说AI教育。我们现在做的AI教育这件事,就相当于把孩子几百万的求学成本降到了一二万块钱,就是要让所有的孩子身边都能有个“特级教师”陪伴。我们已经拿出100万个账号,专门无偿赠予特困家庭的孩子,并且在情系远山教育慈善基金的晚会上也继续捐赠了价值1000万元的松鼠AI课程给边远山区的孩子们,让他们也能有机会参与到这种现代智能教育的体系中来。这就是AI教育与公益融合后产生的最直接也最有价值的事情。 当然,在我看来这种探索和尝试只是一个开始,未来我们还将把更多研发和实践向教育公益方向倾斜,争取帮到更多的孩子。 AI的“可控”与“失控” 《公益时报》:现在有很多人担心:现在AI发展这么厉害,将来有一天AI会不会统治世界、人类向它“俯首称臣”呢? 栗浩洋:(笑)目前所有AI学术界专家都认为,从技术上讲,现在一直到未来的三四十年,还不可能走到这一步。大家之所以有这样的担心,也不是没有必要。就像核武器一样,如果你不对其做很好的严谨的规范,它是有颠覆世界的可能和机会的。 人类创造的东西,不见得都能被人类自身所掌握和控制。 比如我们研发的AI老师在教课的时候,最初是按照老师设计的题目跟学生交流互动。但是再过一段时间之后你会发现,当AI老师认为人类提供的这个题目不对,它的系统就会自动更改题目;当AI老师发现某个学生在学习语言的过程中关于虚词的使用非常差,它就会自动取消这一阶段的学习,因为它知道虚词占比在整个考试系统里非常低,索性放弃,主动加大对该学生其他方面较强的知识点的学习和练习。以前我们的老师教你,那肯定是一直教到你学会为止,但AI老师不是这样,它不仅有自己的判断和考量,也有自己的思考逻辑和学习策略。但这并不是“失控”,因为最终从你的学习效果和目标达成方面,你会发现确实有直观的改善和提升——AI老师把你教得更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