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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包办”,我们比较熟悉和憎恶的是“婚姻包办”,而“文化包办”主要表现为各种群众文化场所由政府或企业单一方面出资建设,诸如文化礼堂、村史馆、农家书屋、本土名人纪念场所等。 包办型文化建设的群众参与度不够,容易造成认同度不够、荣誉感分享不足,群众不能获得文化生产过程中的成长与自觉,最终使得文化建设本身生气不足,后续运营状况不佳。大量处于闲置或者长期闭门紧锁的农家书屋、文化礼堂都说明这一问题。 群众文化工程的共建探索 成熟社会的一个标志,是社会各界共建公共文化、慈善公益、民生互助等工作,这标志着社会对公共事务的关心与参与能力的提高,群众在利己和利他之间找到平衡,在物质生活之外,追求道德荣誉、人情温暖、社会和谐等更高的人生体验和人格成长。 在传统中国,由于基层政权的相对薄弱,大量文化、教育、慈善、互助等公共行为,均由社会共建完成,比如共同集资兴建祠堂、书院、义庄、善堂、寺院、庙宇……在共建的过程中,完成基层社会的组织化训练,自我动员、自我协调、自我化解矛盾,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在落成之时,共同分享荣誉、共同记录一方“熟人社会”的历史。 在当前的社会背景下,城市化和能人流失,使得乡村基层社会的共建能力非常薄弱。但乡村外出的人才仍有着共建家乡的巨大热情,通过互联网重构“熟人社区”,开展超越地理边界的共建动员。 通过互联网完成资金筹措、人力整合、媒介传播,新时期乡村基层社会的文化共建展现出了更强的活力。大量村内众筹村史馆、图书馆、纪念馆、祠堂、古建筑保护、老人食堂等一系列共建项目得以超预期实现,在此过程中,增强了村庄内外人员的凝聚力,形成了美德和凝聚力。 客观地说,文化共建项目的结果远不及共建过程中成长起的社会经验更有价值,这个过程中基层社会成熟需要的德治、自治、共治经验都将得到充分训练。 产生持续的社会正效应 据观察,“文化包办”可能造成的离心离德甚至猜忌怨恨,往往会带来政治经济社会的负效应,而负效应越突出,则越为“包办”增加了理由,由此造成恶性循环,直至社会生态的最终崩溃。 文化作为社会生态的内核,是社会信任和凝聚力的源泉,应建立推动社会由文化自觉到发展自觉再到治理自觉的成熟路径。在文化共建过程中,于政府而言,减少基层公共服务的投入和运营以及大量的社会管理成本,并训练出一个具有高度责任感、自我管理的成熟社会细胞;于经济发展而言,在扶贫工作中,越来越得到证实:经济贫困的“病灶”来自于精神贫困和文化贫困,发展自觉的前提是文化自觉和荣誉自觉,一个成熟的文化共同体社会能自发激活群众斗志;于群众民生而言,文化共建之后的基层社会中,人们能够同心同德、共情、体谅、协调,能与身边人建立起深厚感情,建立对所在家园的归属感,这对自我化解村庄内部矛盾、进行民主有序的公共事务决策以及营造不断生长的互帮互助氛围,都是巨大的推动力。 文/汤敏 古村之友创始人、理事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