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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大学”发起人 冯永锋/文 我越来越相信,民间公益组织,在当今的中国,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存在。 这个奇特就在于,这样的组织往往成为自己所反对的组织,这样组织里的人,往往成为自己所反对的人。 为什么公益人往往做不好商业?有人这样表示,因为公益人同时要负担的角色太多了。我以前研究国有企业,也发现了类似的问题,就是一个人、一个组织身上担当的角色太多,必然会冲突和损耗。 而笔者也发现,民间公益组织,从三个角度来看,都太像计划经济时代的组织了。 从受益对象的服务来说,恨不得是“全照管”、“全包养”的模式。解决了上学还想解决工作,解决了工作还想解决婚姻,解决了婚姻还想解决下一代的幸福。助学了还想修路,修路了还想打井,打井了还想扶贫发展。 从团队自身的服务来说,团队只要大到三五个人,“组织病”就会发作:成员考虑的不是向外看,而是互相打探隐私;一个三五人的小机构,参照几千人的大机构来进行“管理架构设计”,搞得机构臃肿、笨重、呆板无比。 从个人进取能力来说,嘴上说得很厉害,心里也想得很用力,但一旦要去解决难题时,却都是抗拒的、逃避的、责难的。不少业务仅仅是开始接触,就以为取得了无上的业绩,赶紧向公众汇报。很多难题只擅长于发现,而不擅长于解决。很多资源看上去遍地分布,实际上都是在绝缘状态。 要改变公益组织的计划经济思维模式,就要引入市场经济思维模式;要改变公益组织的模拟演习模式,就要引入荒野求生的战地生存模式。 第一,个人是不是全能可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在有限时间内攻克一个难题。个人没资源,就去调度资源。个人没团队,就去组建团队。个人不专业,就去抓紧学知识——这个时代最不缺乏的就是知识,最缺乏的是解决难题的决心和意志。 第二,一切能借用社会资源的尽量都不需要自身去生长和建构,除非这个生长和建构有着事关生死的价值。比如一个环保行动者,终究还是要去注册环保组织并试图把它运营好的。比如一个环保行动者,终究还是要去撰写项目申请书并争取筹集到捐赠的。个人如果不全能,就得有全能的团队,因此,适度的团队联结是非常必要的。 第三,以“最小单元体”的思维来运营。个人能解决战斗的,就当特种兵。个人无法解决战斗的,就组建一个最小规模的小分队。特种兵、小分队是依托于哪个组织,运营哪些资金,采用哪些工具和手法,可能并不重要,重要的,仍旧是对当下的最需要民间力量去解决的那些公益难题,用最精锐的倡导和社会发动去促进解决。既要直面难题,又要融合社会。 第四,个人与个人之间、最小单元体与最小单元体之间,形成一个生态群落的关系。大家的能量要么来自于苍天,要么来自于大地。互相之间的关系可以很亲密,也可以很疏离;可以是互相残杀,也可以是互相抬举——但都只事关自己,无关群落。 公益组织的主要工作方式就是倡导,而公益组织的业务源来自于社会的“尖锐需求”,或者说极强需求。如果某个社会难题的需求没那么强烈和旺盛,最多是中等需求甚至是弱需求,那么,公益人就得明察秋毫,赶紧扭转业务方向,去找到在当前社会环境下,其他社会能量体,都无法解决而只有公益组织出面才可能真正解决的那些社会顽疾或者新生疑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