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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张明敏 一辆长17米、高4米、重27吨,内部“五脏俱全”,挂车厢体完全展开后内部面积近60平米的大卡车吭哧吭哧地压着路面,在当地警方的护送下顺利抵达贵州省铜仁市松桃县实验小学,随即被一群孩子迅速围观。 这是“梦想大篷车”行进在中国的第3个年头,每到一处喧闹过后,都会有数所“梦想中心”设立——由一家公益组织与当地政府按1:1配资完成。 10月10日,上海真爱梦想公益基金会(以下简称“真爱梦想”)“梦想大篷车”持续起航,今年湖北、贵州、四川、甘肃4省9地区被选中为落点。 公益产品受到市场欢迎本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但市场反应过热也让公益机构自身陷入一种尴尬,“吃不消”成为一种可能。 “PPPS模式”公益 上海真爱梦想公益基金会是一家关注于儿童素养教育的公募基金会。 2007年下半年,作为真爱梦想的核心产品——“梦想中心”正式设立。这是集网络、多媒体、图书和课堂为一体,分布于偏远地区学校中的标准化教室。 按照“梦想中心”的合作方案,项目落地的一方需拿出50%的资金与基金会按1:1方式配比。如,20万元标准建设一个“梦想中心”,当地教育行政主管部门与基金会各出10万元。截至2017年10月,“梦想中心”已在全国31个省区市建立了2800间,服务约310万乡村师生及城市农民工子女。 该基金会副秘书长牛晓把这种配资合建的模式称作“PPPS模式”。 “一个公益项目的落地执行单靠公益组织或地方政府一家都不可能完成,我们倡导PPPS模式,将政府(P)、教育行政主管部门(P)、企业捐赠方(P)和基金会(S)共同参与,借助各方力量推动发展。”牛晓说。 即便有着这样的成绩,但“梦想中心”落地也并非顺利,一些省、市项目评估时间过长,让基金会等待,最后不了了之。 牛晓表示,“梦想中心”选择的合作对象,前提条件是对方愿意,并为此付出改变现状的努力,再进一步沟通合作方案。如果对方合作意愿不强,“梦想中心”也不会在当地落地,基金会希望帮助有改变意愿之人。 “‘梦想中心’不会全部投放偏远山区,也会在大城市开设。总之,会给到需要帮助也愿意改变之人,不会对地域有所限定。”牛晓补充道。 动起来的“梦想中心” “梦想中心”教室作为承载素养教育使命的空间载体,从最初的图书馆到集网络、多媒体、图书和课堂为一体的教室,几年间,版本从1.0逐步升级至6.0。 但“梦想中心”不可移动,捐建在哪里受益群体就在哪里,参观者只能抵达捐建学校,这并不有利于项目后期推广。 牛晓说,“当时就想着怎样能够使梦想中心移动起来,开车行进展示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打破了原有地域的限制,变得可移动化,让教育能够覆盖到更多孩子。” 2015年,基金会发起“梦想大篷车”项目,开往全国5省11县,把素养教育理念传播到各个地方。 这辆集书架、课桌、平板电脑、投影仪等教学用具于一体,兼具多媒体视频教学、小型图书馆、移动阅览室、流动电影院等多项功能于一体的大篷车,每到一处都会停留2至3天,让当地的孩子们体验多节梦想课程,为创意性的互动课堂提供了充分的硬件保障,给孩子们带去更多现代化、互联网化和多元化的学习体验,给当地带去素养教育的新理念。 牛晓说,选择用“梦想大篷车”推广素养教育有着四重优势。第一,车开到目的地,梦想中心体验课程解决了;第二,学生参与有地方;第三,当地成果和周边学校参与观摩实现了;第四,基金会赠送在线课程实施了。 即便有着豪华的硬件,第一次远征还是令时任真爱梦想公益基金会品牌总监的牛晓印象深刻。 2015年9月8日,“梦想大篷车”在南京首发,3个月时间里“梦想大篷车”以移动覆盖的方式在山西、陕西、宁夏、甘肃、四川、贵州6省份、10个地区开展落地活动,帮助偏远地区孩子学习有价值的课程,支持所在地区老师获得持续开展“梦想课程”的能力。 牛晓说:“那时项目执行基本为基金会一方,就是直接把车开进当地学校,但这种大卡白天在路上行进,人车安全需要有效保障。夜间行进校园,能否有校方人员接车也是个问题,基金会单方面执行项目,确实有难度。” “自下而上”的推广策略 1999年6月13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发布。《决定》指出,要试行国家课程、地方课程和学校课程的三级管理课程政策,这是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政策和管理体制的重大变革。 2008年,基金会联合中国课程标准制定机构华东师范大学课程与教学研究所开发出以培养全人为目标,与基础教育国家课程互补的结构化课程体系“梦想课堂”。经过在各地学校的几年试点后,“梦想课堂”正式进入到国家三级管理课程体系的校本课程中,成为教育部门允许学校选修的课程之一。 课程出炉后,基金会开始采用自下而上的方式推广,先行选择有意愿的配资学校开始投放,一个地方投放上课资源周边学校老师也会过来学习,相互促进。 由于国家三级管理课程体系中的校本课程大多学校自主开发,教育部门核准后方可学习,但学校在现有的教育压力下较难有精力和能力去开发,“梦想课堂”33门跨学科课程体系的出现就给了学校在校本课程上选择的机会。 牛晓说:“国家提出课堂改革目标,但具体方法并不明确。作为公益组织与课程标准制定机构联合出品课本教材,提供培训方案,教育行政主管部门可以拿来就用,这对学校是一种减负。” 在推广过程中,如果选用向教育主管部门推送“梦想课程”,一旦被官方接纳以行政命令方式推广速度较快,但基金会却并没有采取这种方式。 牛晓说:“从上而下的推广是一种行政性方式,推广可能较快,但这让完全没有接触和不愿意采用的学校会产生抵触,这并非基金会希望的效果。而自下而上会让基层教师有意愿选择,完全取决于兴趣,这样的推广速度可能稍慢,但效果扎实,这符合基金会宗旨。” 目前,“梦想课程”已经在江苏、贵州普遍进入到学校的校本课程中,大批量的被学校采用。 项目过“火”公益机构“吃不消” 2008年刚刚注册成立时,上海真爱梦想公益基金会是一家非公募基金会,不对外公开募捐。2014年4月12日,基金会召开2013年年报发布会,宣布获批转制成为公募基金会。 “现在,整个筹款市场越来越向微公益的方向发展。作为一家专注于发展素养教育的基金会,我们需要筹集大量的资金去实施自己的项目,同时也需要传播自己的理念。公募可以搭建更广阔的资源平台,让各界的专业人士参与进来共同面对教育难题,让教育界的人士以新的视角和心态培养未来人才。”该基金会理事长潘江雪曾表示。 2008年,真爱梦想的公益产品“梦想中心”问世,并随后开发出1.0至6.0版本。 多年的持续开发投入和试点教学引起了教育行政主管部门的重视。按照约定,当地教育行政主管部门与基金会应按照1:1的建设比例配资,教育行政主管部门建设“梦想中心”也越发迫切,配资比例逐渐加大,基金会募资速度跟不上配资速度,基金会有些“吃不消”。 2017年,贵州铜仁市松桃县在已建成22所“梦想中心”的基础上,再次与基金会达成协议,通过政府资金配资530万元,计划再建53所。这意味着,如果实现这一目标,按照1:1的配比模式,基金会也要为此配捐530万元。 松桃县教育局局长滕建勋在接受《公益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政府已将530万元的配资资金列入财政专项,如果审批顺利,资金将会逐步拨付到位,也期望基金会方面能够有相应资金配比。” “53所建成后,松桃县‘梦想中心’将达到75所,这将覆盖全县所有中、小学校。政府配比大量建设资金也是看到了公益产品的社会价值。”滕建勋说。 牛晓表示:“这确实是一个现实的问题。当公益项目快速发展后,按照先前1:1的配资要约,如果基金会跟不上节奏则会导致一些‘梦想中心’无法按时设立。” 韦玥集团是真爱梦想重要的捐赠方,该集团董事长韦玥对《公益时报》表示:“企业方面非常认可‘梦想中心’这一公益产品,也会注意到捐建资金的配比度。如果政府方面拿出大笔配比资金筹建,企业方面也会拿出相应资金捐赠给基金会来补足政府配比的缺口。” “每年基金会筹资额占地方政府配资比例的30%,还有70%的项目资金基金会无法跟上,除非政府全资购买‘梦想中心’,要不只能与政府商议控制或暂缓配捐节奏。”牛晓说,“我们不希望看到,因节奏太快,项目质量打了折扣。” “大量捐方都是定向捐建,这有可能不在当地教育行政主管部门配捐的地域学校,虽然基金会倡导捐方向政府配资区域学校捐赠,但仍会存有一定资金缺口。基金会加大公募筹款力度来填补资金缺口或是连接更多对口扶贫企业捐赠,可能是眼前最有效的方法。”牛晓补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