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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20日,著名投资人王功权,与从事全纳教育多年的战伟共同启动了北京培奇全纳教育公益基金会。这也是国内第一家以全纳教育命名的基金会。 王功权出生于吉林,上世纪80年代辞去公职转战商界,与冯仑、潘石屹等人创立万通实业,被称为“万通六君子”。1995年,“六君子”和平分家,王功权进入投资界,先后投资了大量后来在国内、国际资本市场成功上市的企业,其中包括奇虎360、学大教育、汉庭酒店连锁、易趣网等。 王功权对社会公益关注由来已久,因为钟情诗词,他曾投入千万,补白民国时期格律诗词的整理工作。但听到王功权创立全纳教育相关的公益组织,记者还是略感惊讶。近日,《公益时报》记者对其进行了专访,谈谈关注全纳教育的缘由和他将商业资本带入这个领域的计划。 《公益时报》:你长期以来对社会公共问题的关注,为何最终落点在公益组织这条路径之上? 王功权:我们做的是倡导全纳教育,目前社会上对全纳教育还不是特别熟悉,我们觉得还是应该以公益组织的形式,在国家的规范管理之下进行,有公信力、专业性、持续性,在推动项目时也便于把握好分寸。 这是公益,不是慈善。我理解慈善是以直接帮助对方解决问题为目标,公益是通过一些工作,唤起社会的关注和参与。我们并不仅仅是针对个别学生存在的问题,去帮助这个学生,而是希望倡导社会对全纳教育的关注,一起来解决问题。 《公益时报》:你跟全纳教育有怎样的渊源,为什么选择这个而不是其他公益领域? 王功权:我是在自己孩子们培养过程中意识到对全纳教育的需要。继而发现这个事情是国际上已经在倡导的,政府也不反对,而且是未来教育的趋势。 我的一个孩子学习有困难,老师基本上忽视他的存在,也不管他的作业、考试成绩,只要不影响课堂纪律就行,孩子就在那儿坐着。低年级的时候,他自己和同学们都不觉得有什么,都一起玩。到三年级的时候,就出现了同学之间的歧视,学习跟不上,不愿意再去学校。 很多家庭就这样把孩子留在家里,也有人辞了工作专门带孩子。我呢,还是希望通过社会去解决。孩子是需要成长环境的,我就非常头疼去哪儿找这样的环境,后来找到了培奇全纳教育机构的战伟老师,他们那儿有20多个和我孩子差不多的小朋友,机构强调接纳、平等、尊重,针对不同的孩子有不同的课程、教具、教学方法,效果特别明显。 我的孩子在培奇度过了几乎整个少年时期,最后留在学校协助老师工作。那时候我没有特别注意培奇的教育方式,只是非常感谢他们,跟孩子说战伟老师是你的再生父母。 后来我到培奇在云南的幼儿园参观,发现办得很火,收入比普通幼儿园多一倍,效益非常好。 我这样在商界经常看项目的人,马上会关注为什么这个幼儿园这么火。发现除了一般幼儿园都有的业务、课程外,他们有一套测评机制,对所有小朋友进行测评,然后告诉家长他的孩子适合怎样的学习方式。比如有的小朋友容易用手工的方式接受知识;有的喜欢用听的方式;有的孩子太聪明,普通的教学不能满足他的话,孩子上课就爱走神。针对这些不同需求,幼儿园开了许多有针对性设计的小班、甚至一对一教学。这种班收费就高一点,但家长看的是效果,而孩子,只要真正找对了针对他的教学方式,进步会非常快。所以这些课程非常火爆。 我从中发现了社会需求和商业点,给他们提建议,他们也请我去做顾问,帮忙策划。这是我出任顾问的机构中最小的一个,也是完全没有报酬的一个。 我原来理解他们只是有些特殊的教学方式、课程,后来发现他们的思维是成体系的,我就开始关注全纳教育到底是什么,查阅资料,接触专家。发现联合国早就在倡导全纳教育,我国目前正在做基础教育的普及、教育改革,工作任务很重,还没顾得上这个。在政府暂时顾不上的时候,我们民间可以先推动一下。 我曾经投资过两个教育机构,效果都非常不错。我认为全纳教育是未来的趋势。培养孩子的亲身体验也让我更加认识到这种趋势。我的小女儿在人大附中读书,就在传统教育模式下进入拼命学习、不断择优再择优、过五关斩六将的过程。女儿每天起早贪黑地学习,成绩也很优异。但我每天看着她伏案学习的小身影,总想,这真的适合她吗? 孩子们有很多不同需求,功利性的教学、简单的用几门课程考试,是不是扼杀了很多年轻人的天性?也许他们在其他方面有很好的潜力,他们也应该有更欢乐的童年。 《公益时报》:全纳教育基金会在北京市民政局注册时间是去年7月,为何今年才启动? 王功权:我们是国内第一个以全纳教育为名的基金会。之前的审批阶段就花了很长时间,相关部门对全纳教育也不太了解,有疑虑。战伟是申请到哪儿讲到哪儿,审批的官员都被感动了。批下来之后,一方面我比较忙,也有一些统筹安排的考虑,今年才开始启动。 《公益时报》:我们希望达成的目标或使命是什么?你对此抱有怎样的期待? 王功权:我们要做四个方面工作,一是尽最大努力去宣传推广普及全纳教育的理念,二是进行全纳教育的教学理论研究、教材开发、教育研制、教师培训,这个已经有了一些基础。 三是建立全纳教育的基地,进行商业模式的探索。在幼儿园或者小学实践全纳教育,将基地的运作方式、成本、效益全部公开化,做出可参照的商业样板,让商业资本认识到是有钱可赚的。商业资本从投资角度进入这个领域,才能使全纳教育摆脱完全靠捐助的资源局限、缓慢发展状态,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动力帮助我们将全纳教育推广开来。 这也是我自身公益情怀和商业能力的结合。基地做好了我可以请很多企业家、投资者来参观,跟大家讲全纳教育是什么、怎么运作、怎么挣钱,建议这些企业家,做什么都是挣钱,不如做点公益。 四是在有了成熟的经验,商业的大量介入之后,我们会形成相关报告、组织专家探讨国际上相关法规,向政府提出立法、政策上的建议,最终为全纳教育提供法律上的保障。这个时候,我们基金会的使命算完成了。 思路是非常清楚的,但是需要花很多时间。 《公益时报》:公益人确实容易拘泥于捐赠,商业方面考虑得少一些。 王功权:仅靠捐赠的话,真的是有限的。我号称这么能募集资金,在募集公益资金上,心理压力也很大。全纳教育基金会是非公开募捐的,现有资金大部分是我捐赠的,有少量其他捐款。真正的募捐工作还没有启动。 《公益时报》:许多全纳教育工作者是从特殊儿童角度介入的,你认为该怎样将全纳教育推广到所有孩子? 王功权:现在很多人或者不知道全纳教育,或者将其跟特殊教育混为一谈。但全纳教育不限于特殊教育,它针对所有孩子,每个学生都需要针对性的教育。 我认为最重要的是转变教育的理念。原来老师是教育者、学生是被教育者,老师是真理和知识的掌握者、学生要全部接受。全纳教育倡导的是学习是一种权利,教育是一种服务,接纳、尊重、平等同样重要。当真正把教育看成是学习者的重要权利时,教育者的心态、角度才会发生变化。不转换这个观念,是贯彻不了全纳教育理念的。 《公益时报》:你觉得国内全纳教育多久能发展到我们期望的程度? 王功权:20年。 《公益时报》:公益圈总流传着“商业是最大的公益”这样的说法,你怎么看? 王功权:理论上来说,好像也没办法反驳。笼统地说,人类发展中每一件大事都有公益意义。但是公益就是公益,商业就是商业,这是两个事儿。 《公益时报》:除了全纳教育,你还关注其他公益领域吗? 王功权:比较早的时候,关注过传统文化的传承,资助别人研究炎黄文化研究、中国逻辑体系的建立、格律诗词的整理编辑。我们曾经用了三年时间,花了1000多万,对民国时期的格律诗词进行了全面搜集整理,最后出版了近百卷,在全球150多个国家的院校、图书馆收藏。一直以来,唐宋诗词都是官方修订的,民国时期直到上世纪60年代前的诗词还没有人整理,我们把这个事情做了,也算是“为往圣继绝学”吧,不能将来让别人说这段时期的诗词是空白的。 ■ 本报记者 王会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