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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益是块垦荒地,入行就业需谨慎。”这是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秘书长胡广华在一次活动上的讲话。作为曾经的联想集团总裁办主任,一直坚持公益走市场化的他近期接受了《公益时报》的采访,具体谈了谈慈善法实施后公募权放开的话题。 《公益时报》:慈善法实施后公募权逐渐放开。你觉得对基金会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胡广华:慈善法实施后,公募权放开,大家都在喊“狼来了”。其实徐永光原来就说过,中国的基金会或NGO三分之二要被淘汰,这个行业才可以增长好。如果这样的话基金会也会有淘汰的。我觉得淘汰很正常,不淘汰就不正常了。 真正的市场应该是公平的,优胜劣汰的,那公益实际上现在还没有到这个份上。 公募权放开以后,一定会对基金会未来的生存和发展构成挑战,但是千万别小看公募基金会。比如说一个非公募基金会要在全国去找媒体资源,找领导人出席活动他是找不着的。公募基金会的起点比较高,社会资源比较丰富,能够留存一批人才。 不过公募基金会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盲目自大,我觉得可以去跟NGO合作,我们成为资助型社会组织。我们有公募权,只不过我们不完全依赖于市场募款来做的,我们可以有自有资金来支持NGO的发展。 《公益时报》:你觉得国字头的资助型基金会和企业的资助型基金会如何共存发展? 胡广华:我觉得可以合作。中国的企业基金会大部分是在给自己企业的产品做宣传推广,国字头的相对来说会更具有公信力。企业基金会也是需要人才的,如果对公益不是很了解,设计项目或者在资助下面NGO的时候,我们可以跟他们一起合作,去帮他们一起挑选。我也需要找企业,企业挂名我来实施。我帮你挑,我帮你做专业化的管理,你出钱,然后你挂名,我来给你实施项目。我讲过就是说做公益,个人和机构不要划地为牢,公益产品不要私有化,我是有这个境界的。 《公益时报》: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本身做好应对公募权开放的准备了吗?你从2013年开始推动基金会的转型,现在离市场化还有多远? 胡广华:2013年我进入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之前每年的筹款大概2000多万,那个时候的规模是不足够养活整个团队的。我当时做的是要用一种市场化的方式,用商业的思维来改变这个传统的机关型事业单位型的基金会。 我来了以后把书报费、交通费、住房费等约2000多元的补贴全部取消,改成按照员工的能力确定其岗位工资,有的人可能拿到七八千,有的人可能就三四千,有差别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开始加大募款,用企业的考核和管理模式管理员工,尤其是倡导要有服务意识与能力,因为这样的机关里是没有或很少有服务意识的。 《公益时报》:经过这几年,基金会里的服务意识和能力有提高吗?有没有具体的量化的指标? 胡广华:最好的表现在筹款方面。2013年当年就从2000多万到4000万,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在2014年做网络募款。我们对所有的网络平台都开放,都服务。在结构上也有了变化,我们专门成立了网络众筹部门,所以到2014年募款了6000多万,差不多50%的增长。2015年加上天津爆炸案和9·9公益日,共募了1.5个亿。从6000万到1.5个亿,快接近200%的增长。 《公益时报》:这两年基金会的筹款额迅速增长,今年又有什么打算? 胡广华:今年我放慢了脚步。1.2亿或1.3亿我觉得属于及格,到8月份为止是8000万,还有4个月应该问题不大。其实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说我们怎么完成这个数,这个数的质量。 慈善法实施以后面临的挑战,我其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对于任何公募基金会来说,有两点是我们应该应对的。 一个是在战略上面怎么应对?基金会没有钱,拿NGO的项目是募款去,实际上这个就是NGO在做基金会的事情,基金会在做NGO的事情,这个是不对的。公募权放开以后要成为真正的基金会,必须让基金会拥有基金(编者注:指的是指定的项目资金之外基金会可以自己支配的资金),就这个是我的新的战略目标。 第二个是在管理上面,定了战略以后就是团队或者是队伍这方面。我们的团队要不被淘汰,一定要培训,一定要专业。今年一年我们的主旋律叫做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的管理年,我们定位今年是要把脚步放慢一点做扎实。 三种方式扩大自有资金规模 《公益时报》:你所说的基金的钱从哪里来呢?怎样才能真正成为资助型的基金会? 胡广华:中国的公募基金会是没有基金的,非公募基金会有,尤其是私人基金会。比如盖茨基金会,人家是有信托基金的,300多亿美元,找一些高素质的人才来投资理财,一年有30多个亿美元的收益,然后在全世界做公益项目。 我们怎么办呢?一个就是说扩大我的慈善规模,然后增加我的管理费的收入,这块相当于进入我的资本金的。今年管理费的收入可能也都要上七八百万了。 还有比如说增加新的理事,能够出钱的,直接捐到我的资本金。在新增副理事长的时候我会考虑到让企业家进来,包括理事。让企业家进来会带着资本金进来,这个现在还没有具体的人选,但是目标人群我是有的。 我们的副理事长刘婷今年就又有1000万给到我们,其中500万做项目,500万做我们自有资金。她承诺未来六年每年给1000万,那这样我就6000万了。 然后比如说非限定的捐赠,因为非限定捐赠的话这一块多或少几百万几十万都可以。不过目前中国非限定捐赠很少,大部分是因为这个社会缺少诚信,很多捐赠人都要看到,不光是捐定项目,还要看到你这个项目把钱给到某一个个人的手上。 《公益时报》:这些钱到了基金会怎样才能长期使用,而不是越用越少呢? 胡广华:很重要很重要的一点是基金会资产的保值增值方面。基金会有权利也有义务对捐赠资产进行保值增值。 虽然我是秘书长,不是理事长也不是法人,但责任我愿意担着,哪怕收益没有,我也愿意担当起这个责任来。因为不保值增值,这个钱放在银行里,存活期是浪费社会资源,当然要是随便去二级市场去买股票,那有可能真的是血本无归,那也不行,所以说要能够稳健地保值增值,甚至高于银行的理财产品,我觉得这个实际上是负责任的一种态度。 《公益时报》:目前基金会的自有资金是什么状况?转为资助型基金会后,原来的项目怎么处理? 胡广华:我们只是刚刚开始起步。今年腾讯这一次做9·9公益日,希望基金会拿钱出来做自有资金配比,我真舍不得,因为我觉得自有资金就是我想要的,我拿去做配比的话最后也拿50万出来支持这100多个项目,杯水车薪。 其实我将来也是会做这个的,只不过我要把这个积累得大一点,可以雪球滚得更大一点,未来需要有三年的时间能够差不多可以了。 我们品牌项目比如说幸福列车这个项目我们还会继续做,但是做的话我们会把这个品牌保留,会让其他的机构来承办。原来2012年我们自己做的,基金会的全部人去照顾孩子了,今年是找一家文化公司来,未来找NGO来做。未来我有自有基金的时候,我会重点再资助NGO的人员工资费用。 ■ 本报记者 张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