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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大师”的称号,郎朗似乎更喜欢“大使”。 在他有1100万粉丝的微博上,介绍一栏里“联合国和平大使”放到了“国际著名钢琴家”的前面。当然,对于郎朗和他团队而言,这样的排序想必不会有主次之分,但至少为“中国莫扎特”的跨界人生做了一个小小的注脚。 郎朗的成名故事虽然谈不上尽人皆知,但对很多钢琴爱好者来说却是耳熟能详,他的成功也一直助长着近些年来国内的“钢琴热”。 从沈阳到北京再到美国,在成名率极低的音乐道路上,郎朗经历过无数的挫折和气馁。1999年,当同龄人还在估分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年仅17岁的郎朗在芝加哥拉维尼亚音乐节上得到机会替补演出,一曲成名。 近日,英国音乐类权威媒体Classic fm评选出历史上最伟大的25位钢琴家,作为唯一一位中国钢琴家,郎朗与贝多芬、肖邦、李斯特等钢琴大师同列。报道称,“郎朗通过无可比拟的华丽风格永远地改变了古典音乐世界”。细数多位内行名家对郎朗职业生涯的评价,“跨界”也是其中用的最多的词汇之一。柏林爱乐乐团的指挥Simon Rattle在评价郎朗时谈道:“在音乐家中,郎朗的出色不仅在于他音乐本身上的能力和成绩,而且他是心态最开放的一个了……他会跨界表演,不停探索任何他喜欢的事。” 如今,34岁的郎朗与《公益时报》面对面,兴致勃勃地谈着自己的另一份“跨界”,内容不是莫扎特、爵士或者重金属,而是他努力实现的音乐与公益的跨界。 约访时间定在下午,已经出席了一天活动的郎朗稍显疲惫,可当问到有关公益的问题,他马上切换到了精力充沛的一面,滔滔不绝地历数家珍起来。 公益是个技术活 郎朗的公益之路开始于2004年。作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国际亲善大使,他在那一年到访了非洲的坦桑尼亚,探望那里饱受疾病和贫穷困扰着的儿童。回忆起那次探访,郎朗依然对自己看到当地一贫如洗的景象记忆犹新,“穷的简直无法想象……21世纪了怎么还能这样呢?”而正是对全世界最贫穷地区的探访,让郎朗的一颗公益之心,如他张扬的性格一样,开始野蛮生长。 之后的郎朗参加了很多慈善公益活动,不过绝大多数都围绕着他的手艺——音乐和钢琴。通过组织义演,他为灾区和弱势群体捐款。这种类型的活动在国际和国内都举办过多次,为郎朗赢得了越来越多的荣誉头衔。 但对于郎朗来说,不同于做音乐时可以时而狂狷不羁,时而行云流水,公益不仅是个技术活,还是个急不得的长期项目。 “人们的意识对公益是具有决定作用的,”郎朗说,“很多事情不能马上改变,但起码可以一点点渗透。”他不希望公益事业是个让人心血来潮的东西。坚持,不半途而废这是最起码的条件。 这种对坚忍不拔之志的笃定,似乎来源于他早年颇为艰苦的练琴经历。当初如果没有坚持,平民出身的郎朗可能早已“泯然众人矣”。 如今郎朗在公益上也践行着这一价值观。作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国际亲善大使,他一做就是10年。 纽约成立基金会 这位“空中飞人”坚信“每个地方都会成为自己的家”。一年最多时候有150多场演出(30场为公益演出),活动更是不计其数。“大忙人”郎朗说自己丝毫没有在公益事业上懈怠过。相反,他为此注入了更多自己的思考和精力。 “儿童、教育、健康类的是我选择公益的标准,主要是音乐教育。”郎朗这样谈自己公益事业的努力方向。2008年,首个以郎朗名字命名的公益基金会在美国纽约成立。郎朗国际音乐基金会的官方宗旨是:旨在从教育项目中帮助下一代的古典音乐家,并扩展年轻的古典音乐听众群。 音乐是有魔力的——郎朗深知这一点。它没有国界,跨越文化;它在深谙“跨界”之道的郎朗手里,可以被赋予新的属性。 用郎朗的话说,创办自己的基金会,可以更好地“把大爱的精神传播出去”。在这个过程中,音乐成了载体,“跨界者”郎朗想要给孩子带去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自信。 郎朗国际音乐基金会做过一个帮助失去光明的盲童重新建立生活信心的音乐课项目。“这些孩子在弹琴的时候是很紧张的,更容易弹错,毕竟看不见。”郎朗说。在这种不安的情绪中,盲童体会到的更多是外界对自己的否定。国家大剧院曾寻求同郎朗的合作,希望给这些无法看到自己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跳跃的孩子们一些鼓励。郎朗回忆道:“2008年1月份的时候国家大剧院联系到我,说一个有天赋极高的盲童很喜欢弹钢琴,但很自卑。之后,我与他一直有联系,也会不定时地指导他。后来我再见到他时,觉得他非常自信。我说‘虽然你有时还会弹错,但现在真的很棒’,那孩子回答我‘你现在让我很自信’。” 激发起人们心中的自信和亢奋,这的确是郎朗的天赋所在。一直以来,外界对郎朗那种稍显浮夸、喜欢炫技和“杂糅”各种音乐形式的表现方式以及不同于其他古典钢琴家的高曝光率颇有微辞,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他凭借世界顶尖的演奏技术,精准又不失艺术创造性的演绎以及“票房”上的高号召力,让越来越多的人坐到了音乐厅里,爱上这种“新古典音乐”,并且让有需要的人在音乐中收获了信心。 在纽约的成功经验让郎朗决定将这种模式推广到中国大陆。他在国内与“芒果V基金”在四川地区做音乐教室,效果甚好。 或在国内成立基金会 具有典型东北豪爽性格的郎朗,对于为何不在国内而是选择先在国外创办公益基金会的问题,回答道:“美国那边办理的时间会短一些,但是在国内需要很多流程,时间会很长。此外在美国,捐款者是可以抵税的,所以我们的工作会比较容易开展起来。” 不过,2016年3月中国首部《慈善法》的通过让郎朗开始寻求在国内创办基金会的可能。“《慈善法》出台之后,很兴奋,我们开始着手准备了。”郎朗说。这个总说自己不关心别人怎么看自己的钢琴家,不仅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的魄力,也有审时度势的分寸感和谨慎。 但郎朗对国家的一片赤子之心使得他对中国未来公益事业的发展还是看好的。谈到前几年受彭丽媛邀请,成为艾滋病红丝带活动的宣传大使,他不无感慨地说道:“我觉得这方面我国是越来越开放,以前不敢说(艾滋病),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并用爱来帮助大家。” 谈到做公益的初心,郎朗的理论似乎很实际也很简单。他把自己的成功看成某种程度上的幸运。“每一个幸运地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背后肯定有人帮助你,不可能只靠自己成就梦想的。如果一个人在自己的领域里做到了一定水平,他就应该回报社会,这是一种良性循环。”另外,做了公益之后看到因此有人受益,那种升腾的成就感也是他坚持下来的原因之一。 推动这种良性循环的建立给了郎朗在公益事业上前行的动力。作为明星,他不太同意公众对明星做公益实际是作秀的指责。“(名人)呼吁大家做好事,这起码不是一件坏事。不管怎么讲,要比他怂恿做坏事强。”郎朗说。“既然自己要参与到这种活动中,那就多做点。”郎朗笑道。 如今的郎朗,一部分时间和精力干公益,大部分的时间做与音乐相关的事情。在他看来,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在不同维度都游刃有余发挥巨大影响力的郎朗。 对于这十二年的公益之路,郎朗是这样总结的:“没啥总结的,接着干吧!”说完露出了他邻家男孩般的笑容。 ■ 本报记者 张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