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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习记者 张璇 在央视担当“国脸”的近十年中,赵普的知名度颇高。赵普给公众留下最深印象的有两件事:一是他在2008年汶川地震直播中难以自抑,动情哽咽,罕见地给央视一贯严肃的播报风格增添了一个温暖的脚注,让广大公众认识到一个心地柔软的赵普;第二是2012年,他在微博上爆料老酸奶、果冻生产过程可能存在黑幕,如一剂猛药引爆舆论对食品安全的关注,事后他背负压力沉寂多时,但让公众看到了他的仗义执言。 如今的赵普已经走下了央视主播台,虽然卸下了“名嘴”光环,赵普却把他在央视时期的“副业”扶正,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公益事业中——他为乡村的孩子能吃饱吃好呐喊,为农民工兄弟能按时拿到工资、回家过年积极奔走。作为一名有着17年经验的媒体公益人,赵普于近日接受了《公益时报》的独家专访。他说,中国公益慈善需要从“美容”发展到“干细胞”阶段。 《公益时报》:在离开央视后,你从事着什么样的公益项目? 赵普:我参与的公益项目有很多,但从工作时间和精力投放量来看,我深度参与的是中国乡村儿童联合公益平台,免费午餐和大病医保都是其中的项目。此外,还有我最早参与的“北京希望工程”,它的全称是北京青少年发展基金会,我是这个基金会的理事。还有其他的深度参与,如中国消防大使、为国家药监局的“安全用药”代言。未来也有可能会做一些大型的、预计会产生重大影响的项目,也不排除用商业的方式解决公益问题。 《公益时报》:前段时间有媒体报道你为农民工讨薪,为什么选择这一群体? 赵普:农民工群体有两个特点。第一,自身的法律意识相对薄弱。第二,多数在薪酬问题上有争议,但花钱打官司对于农民工群体来讲是不好接受的。他们没有多少钱,需要司法救济,就是政府掏钱请律师来帮他们打官司,这时我们的意义就体现出来了。 《公益时报》:作为名人,如何帮助农民工讨到薪水? 赵普:司法救济要通过一个“集团”才能实现。就各地而言,是各地的司法机关;就人才而言,是维权律师;就传播而言,是我本人和合作的媒体。每个农民工个体虽然都在讨薪,但欠薪的原因却相当复杂,我没有办法一个一个帮他们解决。所以“一对一”的帮助不是我们的意义所在,而是要为这个群体发声,可以说是“一对众”。如今,安徽司法已经在行动,希望这对其他省市的司法机关也是一个鞭策。 《公益时报》:从1999年开始,你已经从事公益17年,你如今从事公益是否仍保持初心? 赵普:初心是一致的——扶危济困,但变化也很多。这17年,不仅我个人,整个国家慈善事业的面貌也发生着变化。我觉得我越来越成熟,这个和国家公益事业的发展是同步的。从最开始我们只看重捐款的数量,到最后我们还要看重捐款实施的效果及对人心的改变。 《公益时报》:能概括一下你17年来的公益经历么? 赵普:小步快走,功不唐捐。17年来,每一步都很小,但走得很快,从一两个做到十几、二十来个公益项目。我的本意并不是做项目,而是希望发起一场社会运动,让中国的老百姓认识到什么才是我们该得到的尊严,如何还原这些尊严。因为公益的本质是要还原人的尊严。这17年的公益之路,有很多的闲言闲语,但我做的就是不被干扰,否则也走不了这么远。心理的“霾”起码要比外面的霾要少一些,要不没法活了。 《公益时报》:你如今选择公益项目的标准是什么? 赵普:这个标准其实很宽。过去是查证来源,即它是基于什么来做,这个比较简单。比如说罕见病,我就会看它已经做过什么,为什么要做。现在这个阶段,量很重要。只有越来越多的公益组织和个人涌现出来,才可能有质的提升。所以我是站在宏观的角度来观察公益发展,同时也是给自己定位的,而不是哪个适合我就做哪个。 《公益时报》:你觉得你现在是不是专业化的公益慈善人? 赵普:现在的我是职业公益人,高度理性,跟20多岁的年轻人或普通的公益人是不一样的,要把触动转化成能量和动力。比如,看到一个小女孩,觉得很可怜,内心有所触动,给她十块或二十块,这是初级公益。对于我来讲,已经不能这么做,我的任务是解决根本问题。比如留守儿童需要帮助,但帮助他们的根本在哪?根本在于缺少父母陪伴。父母为什么不能陪伴他们?因为父母都去城市打工。父母为什么要去城市打工?因为城市化过快。为什么城市化发展过快?因为国家经济发展不平衡。我所做的公益项目上下链条都很长,要考虑到现在这个阶接触到的对象所处的环境。 《公益时报》:越来越多的公众人物都想参与公益慈善,你有没有好的意见或建议分享? 赵普:我的建议是要寻找有信誉的公益组织进行合作。如果没有相当的实力,这个实力不是单一的财力,建议不要自己去做公益项目,因为会非常地消耗。专业的事一定要让专业的人来做。中国的公益始于2008年汶川地震,到今年也不过八年的时间。但这八年来,民间公益成长得非常快,其中有些民间机构在自我建设、自我净化、自我管理的道路上走得比较远。公众人物也可以找民间组织合作,第一有效率,第二有品牌,第三可以为你创设基于需求的项目。 《公益时报》:你如何看待有些以个人名义做公益的“慈善秀”行为? 赵普:在现代慈善发展的初级阶段,我把这种方式称为“慈善美容”。如果“慈善美容”并无恶意,从原则上也不会阻止。但这其实是对慈善认知的初级阶段,希望这些人能找到靠谱的机构合作,实现双赢。 《公益时报》:你认为慈善认知分为几个阶段? 赵普:第一阶段是“慈善美容”,就是捐点钱,搞搞发布会,用慈善秀换来好名声。第二阶段是“手术”阶段,通过慈善搭建自己的企业文化,成为企业文化的一部分,或者成为各地形象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最高阶段是“干细胞”阶段,就是与组织体系、文化等完全相通,融为一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