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第01版:头版
   第02版:数字
   第03版:新闻
   第04版:新闻
   第05版:新闻
   第06版:新闻
   第07版:新闻
   第08版:封面报道
   第10版:专题
   第11版:专题
   第12版:专题
   第13版:新闻
   第14版:新闻
   第15版:益言堂
   第16版:国际
乡村社工:关注的不仅仅是留守儿童

版面目录

第01版
头版

第02版
数字

第03版
新闻

第04版
新闻

第05版
新闻

第06版
新闻

第07版
新闻

第08版
封面报道

第10版
专题

第11版
专题

第12版
专题

第13版
新闻

第14版
新闻

第15版
益言堂

第16版
国际

新闻内容
2015年08月11日 星期二上一期下一期
“乐和之家”项目社工站走访纪实
乡村社工:关注的不仅仅是留守儿童

    羊桥社工带孩子做导引术

    思源小学的乐和书院

    楠木桩村的农副产品

    ■ 本报记者 王会贤

    7月底,《公益时报》记者随中国光彩事业基金会与北京地球村环境教育中心到重庆走访“乐和之家”项目。该项目最初是要做农村互助会(现改叫促进会)的,2013年由光彩支持,留守儿童关怀是项目的重要部分之一。

    观察这一项目的优点和缺点,或许会对公益组织如何参与乡村建设产生一些启示,也让我们对留守儿童等乡村问题的现实多一些了解。

     社工:低工资没社保的90后

    巫溪县羊桥村是一个看上去就不穷的村子,基本不需要物资捐赠,有村民还说:“我们比你们社工吃的穿的还好呢。”户籍人口4000多人,加上高山生态移民搬迁过来的共有5000多人。小学生1000多名,留守儿童200余人。

    羊桥村的乐和之家大院不是新建的,是一位热心大姐听说乐和之家要找个地方做活动,主动提出“来我家吧”。于是堂屋做孩子们的活动厅,左右两间小屋分别用来放图书和老人、妇女们的文娱道具,三八、六一、九九部队都在这里得到乐趣。

    如此大的一个村,社工站覆盖范围有限,住得远的村民就较少参加促进会的活动了。

    走访当天,社工站正举行大暑节气活动。孩子和妈妈们在社工的组织下做“导引术”(一种传统运动)等,还喝到房东大姐准备的消暑汤。

    社工站里共有三位社工,带孩子们做导引术的是陈晓,一位92年出生、来自贵州的姑娘,“我自己也曾是留守儿童,如果以前有人这么关心我就好了。”这是陈晓的感慨。由于离家远等原因,她每年只回家两次,对于自己未来的计划,她还没多考虑,“家里一直在催找对象,自己也有点急。”

    最初,三个姑娘是在镇政府住的,但到村里要走20多分钟,赶上做活动、家访等经常来不及回去吃午饭,于是就在村里租了村民的房子住,自己做饭吃,虽然每月有几百房租,但方便了许多。

    “村民、书记都说好,就是待遇高不了。”乐和之家项目社工的工资基本在2000元左右,除重庆市南岸区峡口镇的社工因得到政府购买,签订了正式劳动合同、有社保,其他大部分社工没有劳动合同,没有社保。

    地球村的解释是,因为是项目制,人员流动性很大,所以是以志愿者的形式招募,工资以补贴形式发放并购买了意外险。待遇低、没有保障是项目社工流失率高的原因之一,还有家人不同意、工作不顺利等因素。

    另一个项目点楠木桩村的社工李慧,已经换到第4个搭档,幸运的是,李慧的父亲并不反对她的工作。项目督导刘园自己也从驻村社工一步步走过来,深知坚持下来的社工不容易,说起社工流失、待遇低几乎落泪。

     专业:认可、不足与争议并存

    民政部社工司司长王金华说:“发展专业社会工作是刚性需求。”在驻村社工站能深刻体会到这个刚性需求有多强烈。

    第二个项目点是巫溪县思源村。学校和村委会就在一栋楼里,学校现在只有2、4、6年级,明年就只有1、3、5年级,每两年才招生一次,因为学校只有4个老师(这不是最差的,巫溪县教委领导说,山里最小的教学点只有4个学生)。

    全部88个学生,几乎都是留守儿童。在这种惊人的比例下,特殊困境儿童出现的可能性更高,也不乏实例。对于4位驻点社工来说,工作量也是巨大的。除了为孩子组织活动、培养兴趣、关怀生活,思源村的社工还为出去打工的家长们网上建了群,随时沟通孩子的情况。更多的了解,让家长对孩子多了关心,回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这些工作对这些孩子的帮助无疑是巨大的,也得到了村民的认可。但碰到极端个案如何处理?除了改善孩子们的情绪还能不能有更进一步的分析探索?

    目前乐和之家的社工约有30人,大部分不是社工专业毕业的,每年会有社工领域专家为他们进行三四次培训,然后就在工作中边学边做。据记者了解,不只是这个项目,其他驻点农村的项目有许多是类似的情况,然而社会工作者不只是一个职业,还是一种专业,虽然可以姑且称之为社工,但许多工作却不是简单培训就能够做到的。

    羊桥的陈晓说:“缺少专业的心理学知识,特殊个案很难处理,比如有的孩子,也会来参加活动,但你看到他坐在那里,明显是有心事的,有问题,可不知道怎样进入他的内心。还有一个小孩子父亲幼时受伤,母亲走了,孩子恨自己的母亲,会说‘不要提我妈’,虽然现在在社工的帮助下性格开朗了些,但还是觉得需要专业技巧,才能做得更好。”

    另外,儒家传统文化、礼仪是乐和社工教给孩子的一部分内容。在羊桥看到行拜礼、诵读《礼运大同篇》,觉得挺好的,南岸区的社工讲他们为村里老人做的生日活动,也非常感人。但在思源村小学教室里举行的一场生日礼上,却看到社工引导孩子焚香祭祖。

    同行的中国政法大学社会学院副教授郭伟和表示:“社工在教孩子了解传统的同时也应该融入现代价值观,我们培养的是未来环境中的人。社工也需要有进步,需要职业能力培训,有心理学、社会学知识,才能准确评估儿童的问题、解决问题。”

    乡建:互助会与联席会

    社工们的工作不仅仅是单向的帮助,他们还参与到乡村建设中去。参与建立互助会就是其中之一。

    楠木桩村在酉阳县,村民绝大部分是土家族,摆手舞是村民联欢的必备节目。大暑节气活动的主持人冉明建,是三个孩子的爸爸,没有出去打工,在附近跑货运,也是互助会唯一一个30多岁的年轻人。

    社工们称冉明建为毛二哥(音),节气活动后,互助会开大会,来决定之前村民们卖草墩子(稻秆编的坐垫)得的2550元怎么分配。毛二哥和小社工在村民前面摆的小白板上,加减乘除算得一清二楚。这是楠木桩村互助会的第二笔进账了,第一笔是端午节卖粽子的4000多元。每一笔收入,留下5~10%的公共基金,用来互助会搞公共活动,由互助会成员公开自主分配。村里留下的多是当年参加过集体劳动的老人,对这种形式很熟悉。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但让村民们很是期待。冉明建说:“上次包粽子的时候买米,没注意把住质量关,以后要注意。我们要把互助会的生计做大做强,把父母留下。”

    除了互助会,在每个试点村,还会设立联席会制度,由村支书负责召集,村两委和促进会等共同参与。巫溪县对乐和之家的工作非常支持,在政府部门制定的乐和家园工作手册中,规定了联席会议制度,其中有一条:村(居)两委在研究决定涉及惠民政策和惠民资金落实、经济发展、重大建设、社会管理、村务公开等方面工作前,必须召开乐和代表议事联席会议,充分发挥乐和代表的作用,强化民主监督和管理。

    羊桥村的河渠治理、村民活动广场建设,都可以看到联席会发挥的作用。但这种制度的建立,无疑需要政府的大力支持,而非社会组织的一厢情愿能够达成的。

    未来:去留未知

    “我们只是一种酶,推动一把,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时候社工走了,他们也能自己玩得好、做得好。”峡口镇社工韦惠琴说。但现在,老乡们对社工还有些依赖。

    阿蓬江的村民代表说:“我们说话不管用,不会说,社工说话大家爱听。”他们的联席会制度还不完善,需要继续做工作。

    我们开玩笑说,“那社工姑娘啥时候才能嫁人呢?”一位老乡说:“在我们这里找个小伙子嫁了吧。”虽然也是开玩笑,但仔细想想,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在远离自己家乡、青壮年都出去打工的村落找到另一半的可能性也是太低了。

    然而不管做成什么样,项目明年就到期了,到期之后社工的去留还是未知。每个方面都期待社工能留下,孩子们更是如此,但如何留下呢?郭伟和建议:目前只是项目制,希望能够形成制度框架,在重庆市或各县区设立社工服务机构,以政府购买社会组织服务的形式持续下去,也让社工有归宿,社会爱心有接收方。

    将社工纳入政府公务员体系,也是当地的设想之一,但最后哪种办法能实现,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