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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做公益的人多了,有年轻人、中年人、老年人,甚至还有三年级的孩子。大家在品尝到了经济发展的好处之后,突然都想拿钱做点好事。因此,我们会发现,创新根本不是年轻人的事,而是所有的人都可能的事,尤其是在这个时代。 那么多人都在“做公益”,而且鲜明地说在“做民间公益”,那么,这样的人,是不是都一定是在完成社会创新呢?很多人似乎是持这样的信念的。他们相信自己做草根,做公益,就是在做社会创新。好像社会上数千年的过去,从来没有过草根,从来没有过公益似的。 可惜,在我看来,哪一个社会,草根永远是最多的,几乎所有人都是草根,无论这个人多么想做悬空的精英,他都会发现,生命本是一株草。只要人老实地按照自己的生命经验活着,做自己该做的私益或者公益,活自己该活的样态或者品相,那么,都是青草,都带着草根。只是,绝大多数的人,似乎都没有抱团过、成组织过、面向公益领域去全力填补空白过。 面向社会空白点提供服务,或者发现社会需求去创造性地提供服务,这似乎是很多人喜欢认同的“做公益”。换句话说,“做公益”在很多人看来,就是捐款给人治病,就是帮上不起学的孩子上学,这样最真实,最人性,最引发直接的怜悯和愉悦。但这样,是不是就等于社会创新,或者社会创新的价值有多大,确实需要我们考虑。 因为创新确实是分层次的、分领域的。有的公益一蹴而就,一呼百应,有的则孤掌难鸣,终身落落寡合。但从社会创新的角度来说,热闹之处未必真豪杰,孤独者可能对社会改良意义重大。 在“国家创新工程”的文件上,我们可见到处都是原始创新、集成创新,而实际上,在中国真正发生得最多的,是打着“二次创新”旗号的抄袭和复制。查国家知识产权局的“发明专利”,申请的,主要不是产品、技术上的发明,而是在“外观包装”上的替换。 但社会创新确实有强大的社会预热系统。此前,传统通道津津乐道的创新,似乎是科学创新、技术创新、商业创新、娱乐创新,很少有人想到社会创新。因此,社会创新一度拥有了“藏在深宫人未识”的强大失落感,导致这个行业的人有一点想要给自己抬名望,因此,一点有草根公益、民间组织的行为,大家就鼓掌欢迎、热情褒奖,认为是不可多得的社会创新。要么就对公民社会意义非凡,要么就对自由与人权意义非凡,要么就对环境保护意义非凡。似乎,只要做了公益,在创新上就意义非凡,无法直视。 “社会创新”是对创新的调整、优化和改造,因此,社会创新与文化创新一样,具有不可估量的软价值。如果我们诚实地看待一个社会,或者看待一个个体,他的生命经验中,也许文学创新、科学创新、商业创新、政治创新对他的生命影响并没有多么强大,但社会创新改变的是整个的社区关系或者生命的行进方式,对其影响最为宽广和盛大。由此,社会创新的宽广性和通透性,在某些方面,应当比其他的创新更具价值。 但这样也不等于做公益,就完成了多么大的“社会创新”。有的只是产品创新,有的只是管理创新,有的只是筹资创新,有的只是理念创新,有的只是制度创新,有的只是运营方式创新。如果一个公益业务只是像商人发现某个商机,比如开饭店的发现某个路口缺乏饭店,于是就去开将起来,那么,这个“饭店”的创新价值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我们或者应当好好地省察一下,自己是不是真正在做社会创新,或者只是假托社会创新,完成着又一次守旧的复兴而已。 举例来说,我们完全可以分析一下,一个环保组织究竟是因为参与了民间环保,就等于实现了社会创新,还是因其运营机构的方式或其他的某些方面,才真正在社会创新上有那么一点价值。 “自然大学”发起人 冯永锋/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