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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世界最危险角落”消灭小儿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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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内容
2014年03月11日 星期二上一期下一期
Working in The World’s Most Dangerous Corners
前往“世界最危险角落”消灭小儿麻痹

    脊髓灰质炎常常罹患在儿童身上,但其引发的痛苦会持续一生。图为三名等待接受治疗的儿童患者

    自从1988年全球根除脊髓灰质炎行动(GPEI)发起以来,脊髓灰质炎患者人数下降了逾99%,这主要是归功于容易服用的口服脊髓灰质炎疫苗(OPV)的广泛使用。今年初,比尔·盖茨在其《2013年度公开信》中称,全球正在为最终根除脊髓灰质炎,制定详细的收尾计划,相信通过这个计划,“我们可以在未来6年内根除脊髓灰质炎。”

    这场与脊髓灰质炎的战役看似已接近尾声,但实际上,要彻底根除这种顽疾,人类仍面临不少挑战。尤其在武装冲突地区,最后的根除期限不断被修改着。在这些世界上最危险的地区,公益医疗人员面临着两场性命攸关的战争——一场有关枪炮,一场有关医疗。位于阿富汗东部的拉尔普拉(Lal Pura)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拉尔普拉诊所

    拉尔普拉是一个Y形的小集镇,街上到处是药店、面包房和杂货铺。WHO(世界卫生组织)和UNICEF(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医生团队现在抵达了这场有关医疗的战争前线,这场全球战争已经耗资超过10亿美元。

    团队进入了拉尔普拉医疗中心,这是一排简陋的混凝土平房,为该地区提供基础医疗服务,离巴基斯坦边境仅10英里。医疗中心的工作人员出来欢迎团队,特别热情,主要是为了迎接阿里·扎赫德(Ali Zahed)——世界卫生组织监察项目在阿富汗的负责人。在加入世卫组织前,扎赫德为阿富汗政府工作,负责该国东部的小儿麻痹症项目,此前就已经认识了这个医疗中心的大部分工作人员,对于他们在山区工作面临的困难和危险非常清楚。

    扎赫德正表情严肃地倾听当地工作人员的介绍,因为拉尔普拉的脊髓灰质炎问题相当严重。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边境地区暴力活动频繁,这里的农村腹地很大程度上都处在各种武装团体的控制下。在阿富汗,塔利班针对脊髓灰质炎运动大多采取合作态度,在其势力比较强大的南部地区,塔利班甚至会帮助指出那些被疫苗服务队忽视的地方。可是在巴基斯坦,情况就不同了,巴国境内的塔利班领导人在2012年的时候下令在其控制地区禁止接种疫苗,并指责接种活动是美国的阴谋,负责接种工作的医护人员甚至成为了暗杀的目标。自从禁令发布至今,已经有22名疫苗服务队人员在袭击事件中丧生。

    由于拉尔普拉距离巴阿边境太近,巴基斯坦塔利班在这里的势力非常强大,该地区6个村庄中约200户家庭,在过去两年中被限制接种脊髓灰质炎疫苗。因为巴基斯坦武装分子就生活在附近,他们拒绝疫苗服务队进入。结果就是,该地区出现大量未接种疫苗的儿童,非常易于感染病毒并蔓延至整个区域。事实上,7个月前,这里就上报了好几例脊髓灰质炎病例。

    一名护士的6岁儿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略显害羞地盯着面前这群陌生人。“啊,这就是我们的案例。”扎赫德说,微笑着摸了摸男孩的头。这个小男孩非常幸运,他的小儿麻痹症已经完全康复了。但在该地区的其他孩子可就没那么幸运了。除非脊髓灰质炎医疗队能够接触到他们,否则病毒会继续传播。

    这场消灭脊髓灰质炎的全球运动,经过25年努力,已经到了最后的攻坚阶段:全世界仅剩阿富汗、巴基斯坦和尼日利亚这三个国家仍流行该病。这场运动是当今最昂贵和雄心勃勃的全球性医疗卫生项目之一,已经非常接近胜利,如今每年全球只有几百例瘫痪病例,而当运动于1998年刚刚启动之时,每年的病例高达35万。但是完成马拉松的最后一英里,需要的不仅仅是科学和巨额资金,还需要集体意志的巨大力量。

    消灭小儿麻痹症运动

    迄今为止只有一种人类疾病被彻底根除:天花。

    消灭天花运动代表了一种新的成功,表明可以通过全人类的合作,使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但想复制这种成功并不容易。单单是要确定把哪种疾病列为第二个目标就花费了不少时间。研究人员曾经考虑过黄热病,但后来发现灵长类也会感染;疟疾也曾是候选病之一,但昂贵的费用和技术挑战使研究人员在1978年放弃了这一选择。

    小儿麻痹症,首先,它仅在人类中传播;其次,人们已经研制出了有效的疫苗。因此在1988年,世卫组织和各国政府决定联合起来彻底消灭这种疾病。

    不过这比消灭天花更困难,因为天花感染者可见脓疱和瘢痕,而脊髓灰质炎患者病征则没这么明显,因此更难以追踪和消除。而且,如果确诊一名脊髓灰质炎患者,那就意味着有近200名病毒携带者。因此,扎赫德和他的同事们必须尽快行动。为了检测这种疾病在阿富汗的传播速度,他们建立了一个疑似脊髓灰质炎病例报告网络。

    由于阿富汗的公共医疗系统根本无法延伸到许多农村和边远地区,所以他们联络了各种各样的当地人来帮忙:毛拉、寺院守护者、药剂师、信仰治疗师和江湖游医。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一旦有儿童患病,父母往往会带着孩子去找这些人求医。扎赫德和同事们已经对这些合作者进行了基本培训,而且,一旦他们上报的疑似病例中有一例确诊病例,上报人就能获得约5美元的奖励。

    但由于部分感染者根本没有明显病征,这就意味着在一些被认为已经根除的地区,也有可能再次暴发。例如,2013年曾在以色列和埃及发现含有脊髓灰质炎病毒的污水,源头被疑是来自巴基斯坦的人,因此印度已强制所有巴基斯坦人在2014年1月30日之后访问印度的,需要拿出自己的脊髓灰质炎疫苗接种记录。此外,埃塞俄比亚、肯尼亚和南苏丹在2013年已经上报了几起病例;2013年10月,世卫组织宣布叙利亚出现了多个疑似病例,到10月29日已有10例被确诊为脊髓灰质炎病毒感染,而这个国家的内战已经导致了200万到处流动的难民。

    在1988年启动根除脊髓灰质炎运动之时,人们预计将在千禧年彻底消灭这种疾病。但到了2000年,全球仍有约700个确诊病例,而且病毒顽固地盘踞在非洲和南亚,如今,又有13年过去了,目标期限被推迟到了2018年。能否在那一年彻底消灭这种疾病,就看疫苗服务队是否能在上述三个国家最不发达、最不稳定的地区去挨家挨户实施疫苗接种了。

    到最危险的角落提供保护

    虽然全球范围的根除脊髓灰质炎运动取得了巨大成绩,但在阿富汗,过去20年的形势却不容乐观。2001年塔利班倒台后病例数有所下降,但2011年却重新呈现暴发态势。相应地,防疫计划也掀起了一波浪潮。该国的根除脊髓灰质炎项目由政府负责,由世界卫生组织和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出资。两个国际组织增派了一倍的人手,政府则处理了表现不佳和腐败的官员。2013年,这波浪潮获得了巨大回报:饱受战争蹂躏的阿富汗南部,曾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脊髓灰质炎最严重的地区,如今则似乎已经彻底清除了病毒。现在,问题最严重的地区是交通不便的东部,例如贾拉拉巴德这里。2013年阿富汗全国的脊髓灰质炎病例半数都出现在这里,因此该地区的“国家免疫日”活动就显得格外重要。

    根据对根除天花运动的研究,防疫战斗越是到了最后阶段,开销越是巨大。不过再昂贵的花费也是值得的,因为那不仅仅意味着无数生命的挽救,而且实际上节省了大量接下来的治疗费用。

    最近几个月,边境地区的政治气候有所改善,至少在阿富汗一侧是这样。2013年5月,阿富汗塔利班的主要领导机构“基达人民立法会”(Quetta Shura)发表声明,宣布支持根除脊髓灰质炎运动。

    在拉尔普拉医疗中心,扎赫德和他的团队听到了令人兴奋的好消息。以前那6个拒绝疫苗服务队进入的村子,现在改变了态度。两名身着传统长袍和裤子的当地防疫工作人员,向大家展示了来自山谷的说明。原来,由于一个外人也搞不清的纠纷,当地塔利班跟巴基斯坦塔利班闹翻了,并把后者赶走了。当那些外来武装分子走了后,村民们说服了当地领导人允许疫苗服务队进村开展工作。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扎赫德。

    现在扎赫德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等待国际组织的决议,采取措施防止病毒从巴基斯坦一侧进入阿富汗。在巴基斯坦境内,针对脊髓灰质炎防治工作人员的暴力袭击时有发生,2013年10月,巴基斯坦白沙瓦市的疫苗接种中心被炸,导致至少两人死亡、十余人受伤。其中最令人担忧的是巴基斯坦西北部的北瓦济里斯坦地区,当地塔利班领导人哈菲兹·古尔·巴哈杜尔(Hafiz Gul Bahadur)2012年已经下令禁止一切脊髓灰质炎疫苗接种活动。如今,研究人员估计,仅在过去一年中,就有超过16万当地儿童未能接种疫苗。不可避免的疫情暴发已经开始了,并且扩散到周边省份,2013年巴基斯坦全国近90%的病例都出现在这个地区。如果无法接种的情况持续下去,那么毫无疑问,病毒将会蔓延到其他国家,而邻国阿富汗则首当其冲。

    根除脊髓灰质炎运动的工作人员在边境两侧各设立了一个工作站。过境的妇女和儿童通常会乘坐一种人力手推车。防疫人员会拦下这种推车,引导他们去到工作站,在那里接种疫苗。在我们参观期间,看到一个车夫推着辆手推车过来了,车上坐着一位身着长袍、脸罩面纱的女性,几个孩子或趴在她的膝上或围坐在她周围。

    当地工作人员把一个小瓶递给了同行的美国流行病学专家史蒂芬·罗森塔尔(Steven Rosenthal)。罗森塔尔接过疫苗后,走上前去,抬起一个小女孩的脸,往她嘴里滴了两滴。当女孩离开时,看起来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笑,又似乎只是在惊讶地眨着眼睛。这里的所有人,包括这个孩子,都是人类历史上最雄心勃勃的医疗卫生运动的一部分,这个耗资10亿美元的项目,已经持续了25年,目前仍在不断学习如何更好更快地为世界上每一个孩子提供保护,哪怕是去到最危险的、最遥不可及的角落。

    (据《环球公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