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本报记者 张雪弢 《公益时报》:目前崔永元基金是否有专职工作人员,他们的待遇怎样? 崔永元:已经有两人专职工作于崔永元基金,总负责和助手。里里外外的事都由他们来管,年薪六位数以上。我的想法是,你看我们创造了两个就业岗位,但这个不够,如果有更多基金都这样运作起来的话,然后我们能创造一百万个一千万个这样的就业岗位,成为就业岗位中可以选择的一种,天天做自己喜欢的事,还能拿到体面的工资。 但是关键是,如果这样就有要求了。好人好事是这种,我扶老大娘过马路,今天没事扶一下,明天忙就算了、就不扶了。但当你成为职业志愿者的时候你就必须得扶了,你扶不好还扣你钱呢,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现在跟上海正在做一个工作手册,这个工作手册是专门针对乡村教师培训的,乡村教师培训的志愿者工作手册,内容会非常细致,你怎么说话,怎么跟对方交流,遇到问题怎么解决,都有技术要求。 《公益时报》:崔永元基金打算创造多少这样的就业岗位? 崔永元:我们这个基金只能算是个试验田,你指着我们这个基金能够创造多少个就业岗位,并不现实。但是我觉得我们想把它做成个试验田,为什么叫试验田?一个是我们提供,第二公众还认可。公众给你捐了钱你发了工资了,拿工资的人都干嘛了?所以,得公众认可,这些要做的工作是非常多的。 《公益时报》:媒体都在问“钱怎么花”这样的问题,那么崔永元基金怎么回答? 崔永元:比如我们这次乡村教师培训,我们花的每一笔钱,后边有对应的捐钱人的名字,大宗的我们都已经征求了他的意见,小额的没有征求他的意见,但他现在可以反悔,哪怕只有一块钱都可以反悔,说我不想把钱花在这方面,就可以把钱退回去。这个反悔不是说把钱就拿回捐赠者那里,而是不捐给这个项目了。我们乡村教师培训里有很多项目,比如老师吃饭,需要花钱,制作横幅也要花钱。我用你的钱制作横幅了,你说你不愿意,好,我不用你的钱制作横幅,我用同意的人的钱制作,谁同意,我用他的钱来制作。这样可能我们会麻烦,操作过程麻烦了,但我觉得它是一个特别好把这个理念理清楚的过程,就是要让公众知道。 《公益时报》:会不会因此而提高成本、降低效率? 崔永元:要民主要公正,你就不要在意那么高的效率。有时候效率就是要丧失民主和公平。我们确实很费劲,公示之前,三级审查,审查到分,当我们公示的时候我们觉得连分都没问题了才公示。就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质疑,那我们要回答每一个质疑。 《公益时报》:这些工作都由这两个工作人员完成? 崔永元:不,他们两个是专职的,志愿者多了。 《公益时报》:你对10%的管理费怎么看? 崔永元:举个例子,我们现在中华儿慈会有个项目叫“给孩子加个菜”,就是给贫困山区的孩子加菜。那么我们要建食堂请大师傅,买肉买蛋,每天做成菜给孩子吃,这个就有管理费。管理费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你捐一块钱我都要给你开发票,这发票不是钱吗?需要钱的。而且我要装进信封给你寄过去,这不需要钱吗?我们现在是志愿者一天一天在那儿开发票,开不完,一本一本地开,特别多,然后每个都寄过去。第二就是我们志愿者自己开着车去山上监督检查工程质量,一个学校去十几次甚至几十次,加油费住宿费餐费,这都是钱,这些就是管理费。 这个管理费我算过,连10%都不够,还要多。但是当我们做这个项目的时候,公众对我们还不够信任,还不够了解,所以我们不花管理费。怎么解决,我们自己出,我们几个发起人出了这个管理费。但我把我们志愿者干的每件事都在网上公示了,说他今天又去了学校,他翻了几座山,他车在路上坏了,他怎么修什么的······然后就有网友说:谁给他们付钱?凭什么他们白干?然后我说,你看,来了吧。这种信息来了,当这种信息越来越多的时候,你就可以告诉他,这就叫管理费。 我认为这是一个倒逼机制,水到渠成。虽然是我们出的钱,但都有账目,所有的票据都在留着。等有一天大家恨不得为这事都要游行的时候,我就把这东西拿出来:你看,已经几年了,都在这呢,你们觉得应该花吗这个钱,应该花!赶紧报销把这钱还给我们,这是我们的钱。现在你们不理解,不理解那就我们先来出。 我觉得做公益慈善就得有智慧,还得有耐心,你自己心理不阴暗,不想从中捞取钱捞取利益,你一定有办法把它做好。其实拿管理费是国际惯例,而且基本没有低于20%的,但当我们现在整个大的公益慈善形势不好,频频出事,你跟公众说这个,我觉得有点多余。 《公益时报》:公益时报曾做过调查,九成以上网友不赞成收取管理费,甚至公益人才的专业化、职业化、高薪都得不到认可。 崔永元:其实我特别能理解他们。公益慈善现在的环境,我们做的这个状态,就只配让公众这样反应。 《公益时报》:可是这样的情况下,也能有好的项目是么? 崔永元:好的项目非常多,我是觉得大家不要着急,既然我们愿意做这件事,我们做得很高兴,就别天天吊着脸,说自己有多少痛苦。没事,我们慢慢把它理顺,不着急。很多事情都需要一点一点做。你说高考制度不扯淡吗?择校不扯淡吗?分成名校和一般学校不扯淡吗?外籍户口在当地不能参加高考不扯淡吗?这扯淡的事情多了,但都得一点一点做。作为我们一个公民这么一个个体,我们能牵头改变一点的就改变一点。所以不着急,其实在我脑袋里,到底一个科学的文明的一个公益慈善概念是什么样,我相信我自己已经理清楚了,但想把它告诉公众让大家支持还早着呢,可能还需要好多年呢,我们一点一点做。 《公益时报》:你的本职工作与做公益慈善时间分配上有什么规划吗? 崔永元:我们公益慈善有专职的人,志愿者也非常多,基本不牵扯我的精力,我就是转微博就行了。其实在公益慈善上最费我精力的就是想,新的理念怎么实施,这可能是最费我精力的。比如我想让它成为一个体面的就业岗位,这个大家会支持吗?如果我真一年给他发五十万,大家会不会造反啊?我怎么让大家认为这是对的呢?我希望我把这个想明白。2013年开始我就要去调研,我要把它调查得非常清楚,拿出完整的数据来跟大家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