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詹青云/文

    前几年流行过一个段子——男人一辈子就是在为5个“子”奋斗：票子、房子、车子、妻子和孩子。51岁的伯格瑞恩（Nicolas Berggruen）看上去很失败，没有一个“子”，甚至没有一块表。他孤身一人，仅有的家当装在一个纸袋里。他称自己是流浪汉，但他拥有两种职业和一个头衔——投资家、慈善家和亿万富翁。

    伯格瑞恩也没有故乡。这个德国收藏家和法国女演员的儿子出生在巴黎，外祖父是奥地利人。17岁那年因不服管教被瑞士著名的寄宿学校Le Rosey扫地出门，只身去了伦敦做学徒。数年后，他辗转纽约大学拿到了学士学位。在那里，他用父亲留下的25万美元信托基金开始了最初的投资，进入了80年代初刚刚开始成长的地产业。30年后，这位“流浪大亨”的商业帝国涵盖数十个行业和地区，远远超出了曾经流浪的城市。他的纸袋里装着一个用以操控遍布世界各分支部门的黑莓手机。福布斯杂志估算，他把父亲留下的遗产翻了1万倍。

    富起来后，伯格瑞恩却发现自己厌倦了财富，“说出‘我拥有它’再也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快乐。”他决定过轻松简单的生活，从2000年开始，他卖掉自己纽约第五大道的公寓、佛罗里达的别墅、迈阿密的私人岛屿、所有家具和车。他加入比尔·盖茨和巴菲特的宣言，把一半以上的财产捐给慈善机构，把最为牵挂的艺术藏品捐给了柏林和洛杉矶的博物馆。《镜报》在4月的一篇报道中形容他“一直忙于把自己的财富送人”。终于，除了开工率很高的私人飞机，他一无所有了。

    单身亿万富翁开始了无家可归的日子，却没能得到人们的理解。有人认为这是变相的炫耀，“对于大富豪来说，说‘钱不重要’太容易了。”伯格瑞恩不想辩解，他的哲学是个人的，他也早已决定把现实世界当作一场游戏。作为游戏的赢家，他庆幸自己有了选择的权力。无家可归不是为了苦修，他想要的，只是无牵挂的自由。

    告别物欲后，伯格瑞恩决定用钱买更有意义的东西。少年时代，他曾想写一部乌托邦宪法，30年后，他用1亿美元成立了Berggruen研究所，邀集一班学者帮助他完成这个愿望。2010年，他决定帮助自己常待而又问题重重的加州实现改变。没有家的他，给精英们提供了一个可以关起门来好好思考和讨论的小屋子——“为加州长远考虑委员会（Think Long Committee for California）”。他请来前国务卿赖斯、参议员舒尔茨、谷歌CEO施密特和前州长施瓦辛格。不久后，在德国前总理施罗德的建议下，他把小屋子模式带到了急需整合和强有力领导的欧洲。这次，小屋子被命名为“欧洲未来委员会”，里面坐着英国前首相布莱尔、意大利总理蒙蒂和欧元之父蒙代尔。

    关于这一切，伯格瑞恩有自己的哲学，“物质的财富终不能长久……长存不息的是我们的作为，那才是真正的价值。”

    （据《南方人物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