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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陈江宏 在与中国人口福利基金会合作,可以在中国境内开展公募活动近一年后,致力于为中国中西部贫困地区扶贫的小额贷款公益组织“我开”(Wokai)日前宣布:将结束“我开”的各项业务,进入收尾阶段。 “我开”的骤然停摆犹如初夏的惊雷,让人意外。一年前此时举行的“我开”基金成立仪式上,27岁的“我开”创始人与首席执行人魏可欣(Casey Wilson)曾雄心勃勃——取得公募身份后,“我开”未来的目标是要在10年内逐步覆盖中国中西部省区的贫困地区,使10万贫困人口受益。 为什么与中国人口福利基金会合作可以开展公募活动后,却未能如事先预想那样迅速开展工作,并加以模式复制,却最终止步?“我开”遇到的困境,绝不仅仅止此一家。 一度雄心勃勃 2007年7月,美国姑娘魏可欣和同样来自美国的室友孟康妮一起创立了“我开”,旨在募集捐款,为中国乡村日可支配收入不足1.25美元的贫困人口提供小额贷款。汉语全拼“Wokai”是网址,“我要开始自己的小产业,意思很好。”当初,为了尽可能不受干扰,也因为中国人民银行对于外资进行农村小额信贷的限制,魏可欣把自己的网站注册在了她自己的家乡奥克兰,“我开”的北京办事处作为境外组织的代表机构,在中国开展小额贷款项目。 “我开”从两个人开始,一度在全球15个城市设立分支机构,拥有超过200名志愿者,共筹得五十余万美元的捐款,累计发放1500笔小额贷款,帮助961位中国农村申请者实现创业梦想。 当时,中国的小额信贷机构大都依托专业的慈善基金会,作为外国人创立的小额信贷机构没有可借鉴的先例,想要实现良性的资金循环更是巨大挑战。 魏可欣曾坦言,最开始的贷款大都来自身边的亲戚朋友,对于生活中充斥着各种名目慈善捐款项目的美国人来说,拿出一笔钱来帮助远在中国的贫困人群显得太遥远了,很难引发其共鸣。因为毫无知名度,魏可欣只能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宣讲“我开”,她说:“我在各种场合都做过演讲,最难的是那种午餐会,大家都在闲聊,喝东西,只有我在充满激情地讲话,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我不太在乎,只要能吸引到一位听众就算成功。” 在网上运行了4年后,2011年6月,作为中国P2P(个人对个人)小额扶贫贷款模式首倡者,“我开”选择和中国人口福利基金会合作成立“我开基金”,并正式开通人民币捐款业务。至此,这家注册于美国,却一直致力于中国扶贫小额贷款的民间公益组织,终于落地中国,获得在中国募款的资格。 娘家人不知生变 在取得公募身份后,27岁的魏可欣曾笑言,“我开基金”的成立只是万里长征的一步。“我开基金”打造的具有变革性的扶贫,要等到猪仔长大,蘑菇成熟。贷款人的后代能骄傲地说起父母如何改变命运的时候,才算是功德圆满。这样的收获,需要5年,10年,甚至20年。 那时,“我开”采用了先进的网络平台。点击进入“我开”的网站,一张张充满乡土气息的中国面孔首先映入眼帘,点击照片,直接就能看到这位小额贷款借款者的故事,他的家庭情况、借款目的、以往还款记录等情况。网站的左下方,是每天都在更新的捐赠者信息,还可以一目了然地了解其受赠者的还款进度和创业感想等等。如果被哪位借款者的故事打动,点击“开始”按钮,哪怕只是捐出10美元,和来自全球各地的捐款者一起,就能为某位贫困农户提供一头奶牛、一只小猪仔,一次改善自家生活的机会——而现在,这个网站已被一封致“我开的资助者们”的公告取代。公告里表示,为了进一步拓展在中国的运作,“我开”一直在努力寻找一名新的CEO,但是在预计的期限内未找到合适的人选,与此同时,在资金供应上遇到阻碍,经董事会决定将现有的资金用于“我开”的收尾工作。 “我开”停摆的消息突如其来。 5月3日,中国人口福利基金会副秘书长葛振江对《公益时报》记者表示,他尚不知道“我开”停摆的消息。 他表示,去年“我开”基金成立后,在原先的规划中,要扩大宣传和筹款的力度,同时将项目延伸,与人口福利基金会的品牌项目“幸福工程”结合,但是该基金建立起来后后劲不足,魏可欣一方的团队建设始终有问题,招不到想要的人,后来就慢慢“动静不大”,在募款方面基本“没有太像样的进项”。 据一位已从“我开”离职的员工对《公益时报》记者透露,在取得公募资格后,“我开”一度招聘了两名员工进行募款,最多时共有专职工作人员七人,但是因为多种原因,他们的工作开展并不顺利,这两名同事先后于今年年初离职,如今,“我开”的工作人员仅为三人。 疑问仍存 至本报记者截稿时,魏可欣已经回到美国。“我开”中国区负责人张圣表示,目前处于收尾阶段,将在今年6月进行详细回复。而按照“我开”网站的表述,“我开”的合作伙伴已承诺将所捐贷款本金继续使用在小额信贷,帮助四川和内蒙古地区的小额信贷客户,因此,未来的十年将会有万余名小额贷款客户得到帮助。 但疑问仍存。 “我本人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就不做了。”5月3日,葛振江告诉记者,在成立基金后,“我开”的道路是向着平坦的方向发展的,面对着这个自生自灭的项目,他本人更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基金会的问题、是资金的问题,还是制度的问题? 而对于外界普遍认为是募款困难导致的停摆,葛振江表示,募款困难只是一个结果,导致募款困难的原因很多,其中包括人员、方式、项目可信度等等。而“我开”基金将面临结案问题,要按照协议履行程序问题,“人口福利基金会是个大型的基金会,不能他们说结束就结束。” 对此,商务部国际经济交流中心扶贫处处长、小额信贷联盟秘书长白澄宇表示,“我开”解散了,据了解是创始人因筹资遇到困难而最终放弃,这是第二个停摆的公益P2P平台,希望“我开”有关人士能分享经验和教训。解散后,其提供给国内小额信贷机构的资金将如何处置?如何给捐款人交代?希望不要因此影响更多人对公益事业的信心。白澄宇认为:“农民的信贷问题不能靠外部金融机构,必须靠农民自己解决,途径就是建立农户自发自愿组成的合作金融组织。没有农民自己的合作组织,外部机构都将难以找到根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