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马克尔(Richard Marker)是国际知名的慈善界专家，亲手创办了纽约大学捐赠与基金资助人教育学院。该学院是全美历史最悠久、综合性最高的指导投资人和慈善家行为的专业院校。2007年，理查德·马克尔被纽约大学授予杰出教师奖。同时，理查德·马克尔也是智慧慈善组织(Wise Philanthropy)的联合主席，该组织下属三家机构：金匠马克尔慈善顾问、智慧慈善研究所和绿色步伐咨询机构(Marker Goldsmith Philanthropy Advisors, the Wise Philanthropy Institute and Green Strides Consulting)。

    以下与理查德·马克尔的交谈中，我们探讨了每位投资人需消化吸收的课程，以及现今捐赠人群体所面临的挑战和机遇。

    问：作为纽约大学捐赠与基金资助人教育学院的创始人，请问是什么促使您与纽约大学共同开办这个学院？

    答：在我刚成为希格拉姆公司布隆夫曼基金会(Bronfman Foundation, Seagram Company)执行副总裁的时候，我尝试向同事请教指导和建议，通常得到的答案是“你已经足以胜任了”。在这一职位做得越久，越觉得这一职位让自己变得有些自大。

    12年前，当我还在那个职位的时候，我被邀请到纽约大学新设立的慈善中心，开始我第一次的传授课程。第一堂课参加的基金资助者人数之多，让我觉得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意识到对该行业从业者培训的重要性。一年后，希格拉姆公司和它的基金会关闭了，当时我对慈善领域的机构做了一个调查，其中包括了基金会联合会、小型基金会协会、地区性协会论坛、美国大大小小的基金会以及个人基金资助人。调查后的共识是我们急需具备“捐赠的核心资质”，这其中所需的教育理论就成了后来学院的建立之本。简单来说，我希望大家都能学到从来没人教过我的东西。

    从那以后，全世界的基金资助人、慈善机构受托人和基金会从业者都陆续前来进修我们的短期课程，其中，最长的课程也只不过一整个星期而已。如今，我们很高兴能将授课对象从刚踏入基金领域的新手扩展至资深的个人基金资助人。

    问：与如此众多的捐赠者打交道的这些年中，有哪些重要的挑战或关注点是他们进入课堂时最关心的？

    答：无论是我咨询公司的客户还是课堂上的学生，他们向我们讲述的话题都是一样的。许多人都和我们说：“慈善实在是比我想象中要困难。”有的人积累了各方面的捐赠需求，道听途说的、会议传达的、家庭中或是董事会上讨论的，想全部予以满足。有的人面对着巨大的社会压力和捐赠请求，不堪压力。

    我们学院并不见得能教给他们在别处学不来的慈善和捐赠知识，而是说，我们能够以有条理和系统的方式，将基金资助人所遇到的挑战情景再现。而且，一件重要的事在于，学员通常能够通过课程意识到例如伦理、选择策略、捐赠人关系、内部决策制定、内部纷争和政策制定这些焦点并不仅仅发生在慈善界，在其他领域也都是颇具挑战性的话题。

    所有基金资助人都面临着权力分配、制定合理的捐赠人关系期望值等等需谨慎对待的问题。当一个基金会越发地成熟，就越能读懂捐赠人的真实意图。而对于家庭基金会，则总会面临权力接替和跨代理解方面的问题。而在如今的大环境下，许多基金和基金会正面临是否裁减开支和甚至是否维持运作的抉择。

    问：学院是如何应对这些关注点的？另外，如何评价您在丰富学科知识方面所取得的成功？

    答：慈善是一门经验占主导的学问。我们发现，最好的教育者是那些在这领域的广度和深度上都颇有建树的从业者。在纽约，我们很幸运可以召集到一批具有过人才能的从业者，他们既有领域经验，又具教育技巧。而且，我们的学员都是基金资助人，他们之间就可以互相借鉴经验。

    学院的课程也在不断发展。我们通过评估来总结成功之处、添加新的知识点、判断最有效的技巧。每次我们开发出新的课程时，我们都会就课程广泛地向以前的校友和该领域的其他专家进行讨论。如今，我们的定制化课程已经可以在任何地方开展了，不仅仅在纽约。

    我们成功的另一个标志是不少的新学员都会得到老校友的认可。此外，我们的课程也是在过去学员的不断督促下发展壮大的。

    最后，我们不断确定这些所涌现的领域技巧与我们的课程相融合，成为我们知识结构的一部分，这样才能不断形成新的知识。

    问：如果一些创造了高价值的个人开始踏足慈善领域，您建议他们围绕哪些关键的问题、挑战和机遇进行思考呢？

    答：没有人是可以富到能够资助一切的。最难的一件事是要学会说“不”。而实际上，懂得优雅地说“不”之后，还要懂得聪明地说“好”。

    因此，你需要花时间了解你自身、你家庭和你董事会的文化。通常大家能对首要问题和焦点问题产生共识，但对解决这些问题的方式也许各有见解。如果不对所处的文化氛围了解透彻，这些不同的见解可能会成为阻挠行动的障碍。

    要善于向他人和从自身的经验中学习。改变并不可怕，探索也不可怕，成为一名优秀的捐赠家有许多方式，但他人成功的方式并不一定适合于你。不要在风险面前止步，应当敢于犯错误。

    给予是一件稀有的特权，它能使世界变得更美好，但一定要记住每个人在慈善中的角色。基金资助人让他人能够做有意义的事，这些善事的执行者在得到资助的同时，也应该被众人铭记。

    （据《福布斯》 高文兴/译）

    ■ 拉希姆·卡纳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