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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张梦颖 刘丽波 “我知道这是故意的” 《公益时报》:益益照片被发布后,你和儿希会做了些什么? 张雯:1月29号下午发的照片,我30号凌晨才看到,当即表示会公开透明回复质疑。30日上午准备相关事实资料公布。经争取,当天下午取回尸检报告,并马上公布,31日开了记者会。 《公益时报》:你看到照片后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张雯:非常气愤震惊。但是不害怕,因为我知道是谁发的,我知道这是故意的。但是让我能够比较冷静的是,我知道我们该有的材料都有,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尸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那个挺要命的。我第一个反应是这个照片是谁拍的,是不是“战斗机”的照片?我就给战斗机打了一个电话,他承认是他的。我想糟糕了,因为我们不能不顾虑到事情进展下去或多或少会影响到志愿者。 《公益时报》:战斗机是儿童希望的志愿者吗? 张雯:他是“宝贝回家”的志愿者。孩子是他们送来我们这里的。 《公益时报》:你是否了解他当时是以什么身份进入到尸检的场合? 张雯:是陪伴孩子家属进入的。实际上他比我们离益益的家庭更近,对益益更有感情,他是把益益从昏迷状态中弄醒的那个人。他进入尸检现场,拍那些照片,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里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公益时报》:根据你和他的交流,你觉得当时他放那张照片到底是想说什么? 张雯:他最初是把照片放到了一个志愿者群里。志愿者的构成其实是非常复杂的,有时候你没法知道谁是谁。因为当时一些“宝贝回家”的志愿者也对我们有疑问。你想,他们好不容易救回来一个孩子,送到我们这儿,应该踏踏实实的就好了。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他们心里有怀疑很正常。他就发出来,意思是说已经做了尸检,会有结果出来。 《公益时报》:对于把这么血腥的照片放出来你怎么看? 张雯:志愿者的问题很复杂,我们也不知道他最最真实的想法,我们对他也没有任何约束权力。但到现在为止,我还是觉得没有人是完美的。“战斗机”是一个特别好的志愿者,他犯了一个错误,他也在微博上承认错误了,他绝对没有伤害孩子的意思。但把孩子尸检照片放在网上,谁看了都会震惊,我看到后,当时眼泪就崩出来了。 这不是最难应对的质疑 《公益时报》:弄清楚照片的来源后接下来呢? 张雯:我当时思考的重点先是发帖人为什么要这么捣乱。过了没多久,所有的谩骂声都过来的时候我才明白,人家以为我们在卖器官。所以我在微博上发了那句话,“如果你们真的以为我们在卖器官,那就报警吧。”马上有很多人回应,“你还敢嘴硬”,“你还那么蛮横”……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没法说,所以我就不说了。我们不能较劲。只有拿出事实来。 《公益时报》:照片发布后的第二天你在做什么? 张雯:当时有很多朋友就建议我,赶紧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发布出来。我先是写了一个声明,然后我就和同事一起,商量了一下我们需要发布哪些证据,证明我们是积极配合益益的治疗和抢救的。讨论出来就包括当时救护车来了以后给益益做的心电图、孩子的死亡证明、家长签署的同意尸检的证明等等。第二天就把这些东西发布了。 然后就是接到各种媒体要求采访的电话等等。与此同时微博上也很热闹,有的人说“你们居然还这么慢!” 《公益时报》:近期儿希会受质疑的问题其实不止益益这一件事,此前你们在微博上募集防盗门费用、员工体检费用都曾遭受质疑。这几次有什么不同? 张雯:募集行政开支的事,我从来没想到过这是错误的、不正常的。之所以有争议,因为很多人不明白公益机构的募捐里一定有一部分要作为行政开支,做什么事情都要有成本的。或许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把自己亮出来给大家看。有机会说清楚也挺好的,我其实很想大家对公益慈善机构的行政开支问题有一个探讨。 《公益时报》:益益这一次是儿希会面临的最大规模的质疑吗? 张雯:这是第二次。两年多以前还有一个小希望的事情。是不是最大的,现在也无从判断,但对我来说那件事情比这件事情重要。那件事情是在救人,这件事情小孩已经去世了,是人家冤枉我们。 《公益时报》:小益益和小希望的事情从你们的应对上有什么不同? 张雯:我觉得这次程度上还比那一次好一些呢。上一次是在天涯网上,对我们实行了一边倒的水军攻势,绝对任人宰割。这一次,微博我们自己多少还是有点控制的。上一次我们是对网络一点儿都不懂,完全没应战。记得那是当年的除夕前几天,我们在医院看孩子,都不知道网上有人在骂。这一次我看见了,也知道是谁。 关于吴旭新 《公益时报》:2月1日你转了一条关于吴旭新的微博,之前你的微博好像一直都没出现过她。为什么忽然发了这个声音? 张雯:我当时转之前还真犹豫了一下。但我觉得我们的粉丝也应该知道攻击我们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想说的是,我们不是唯一一个受到攻击的团队。我想让大家都对这些事情有个清晰的认识。 《公益时报》:你对吴旭新本人有情绪吗? 张雯:有一点。她曾是我们的志愿者,我们寄养点有个孩子叫小约翰,她曾带回家过,因为 孩子的一些行为让我们有疑虑,比如拿剪刀乱剪植物等等。后来寄养点负责人员就不再同意她带约翰回家。有一次过节没让她带孩子回家,她就发短信说“你们这帮人,我要去警察局告你们。”那应该是一个节日的时候,当时我就觉得她有些偏执。 《公益时报》:你们一般对于可以带孩子回家的志愿者怎么判断? 张雯:是资深的,有比较深了解,我们能看到保证带回家不出事的。会要求签协议,留身份证复印件等,保证不出问题。我现在仍然认为当时第一次让吴旭新带回家的主管做错了,因为她在寄养点的做法就看出她不合适。她能和孩子玩没问题,但是她用的是像小孩儿的方式。 《公益时报》:以前志愿者带孩子回家有发生过问题吗? 张雯:没有。我们会让志愿者留下身份证,说好是几天,还要打电话问情况。而且一定是知根知底的人。最怕出的是安全问题。 不避谈国际领养 《公益时报》:你觉得这个事情现在算是个节点吗?接下来你会做什么? 张雯:我觉得疑问得一个一个都揭开。质疑我们的财务,我们就更加公开,弄弄清楚。还有就是国际领养。我希望中国慈善出现一个态势就是都得公开。 《公益时报》:你会更主动地回应关于跨国领养等方面的质疑? 张雯:我不躲着了。当有人问我,我会实话实说,我任职,我拿工资,我做了什么都很清楚也能跟大家讲。我自己也领养了孩子。我回国做儿童救助和国际领养是两回事。当然,真正的,最好的解释应该来自国家,法律怎么说,都很清楚,大家可以查公开的信息。 《公益时报》:河南儿童希望基金会和国际儿童希望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雯:只能说国际儿童希望从一开始就是河南儿童希望的捐款方之一。我在国内不拿工资,国际儿童希望给我发工资,我们在中国做的儿童助医,目的是让孩子不变成孤儿,让跨国领养的需要越来越少。听起来像是挖墙脚的。但是海牙公约就是这个思路,帮助孩子的优先次序是,父母、亲人、国内领养,最后才是国际领养。我是真正的愿意践行这个原则的。当初我为什么回国?这么多的孩子领养到美国去,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变成孤儿的?很多是因为有病家里没钱治变成孤儿。但做着做着我就发现,光民间来做助医,是杯水车薪。中国一年生出1000多万小孩,100多万先天疾病的孩子,有很多需要治病又没钱治的孩子,光募捐治病哪儿来的及啊?必须得是医疗保险。我觉得这个事儿需要国家做。如果孩子的大病保险全部纳入国家社保多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