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四十的朱银全走上讲台才一周多时间。
村民从学校废墟里挖出来的书包。
今天是教师节,彝良县角奎镇发达村云落小学的代课老师朱银全心情依旧悲伤,地震来临时,他与乡亲们在教室里刨出了7名学生,其中3名身亡,还有4名已被送进医院。
3天来,朱银全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没那么早走,是不是可以把他们都救出来?”
走上讲台才过了一周,朱银全就目睹自己的3个学生,在9月7日的地震中走了。
地震来时,朱银全一度很惊慌,但还在教室的7个孩子让他忘记了恐惧……他喊叫着、奔跑着,和村民用手刨、用锄挖,冒着房子再次倒塌的危险抢救被压的孩子。
“这个学校是单校,只有一个老师和一个年级。现在学校有22个学生,一年级的有7个,其他15个在读学前班,过来学学普通话而已,但是在一起上课。”朱银全说,学校本来是每天11时30分放学,但9月7日那天上课到11时10分左右,他就跟学生说,“早点放学,你们回去吃饭吧。”
接着,他拉着自己5岁的孩子到村里亲戚家吃饭,还没坐稳,地震就发生了。
朱银全拉着孩子冲出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孩子们还在教室里!”他把孩子托付给亲戚,没命地往教室跑,当他赶到学校时,学校已经塌了。
朱银全听到里面孩子的哭声,头脑一下就懵了。他承认,那一刻他心里害怕起来,因为毕竟他是老师啊!犹豫片刻之后,他还是迅速地从断墙上爬进了教室。
“只有我知道孩子们在哪个地方,如果我不进来,其他人怎么可能进来?”这时,一些家长和村民也赶过来了,大约有十一二人。这时,一个学生把手从废墟里伸出来,拼命地喊“救救我”.朱银全搬开砖土,把这个孩子和他的同桌拉出来。
接下来,朱银全又带着乡亲们按照学生座位表搜索,用手扒、用锄刨,又救出两名受伤的孩子。
不到20分钟,孩子们都被刨出来,但9岁的杨要友、7岁的卢绍梅和6岁的吴绍林,已等不及老师和父辈给他们刨出一个天空了。
“整面墙砸到了他们背上”,朱银全眼睛都湿了,不停地搓手,又低头踢脚下的沙子,“家长没有怨我,但如果我在教室里,情况会不会好一些?”,“如果那天我没那么早走,是不是可以把他们都救出来?”“如果我再跑快一点,是不是7名孩子都能得救?”
这是朱银全的第一个教师节,他说:“那一刻在他的人生轨迹中已经无法抹去……”
作为一个“在职不在编”的代课老师,年近40岁的朱银全是本地人。学校以前的老师是他的表弟,因为嫌每月500元的工资太低,出去打工了。由于朱银全普通话讲得比较好,村里就找到他,希望他能接手,尽管他的文化程度只有小学毕业。
他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村里的小孩没学上,“孩子们太小了普通话都不会,家长和邻居劝我接手,我也狠不下心,工资低就低吧。”
尽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复课,但看着孩子们散落的书包,迎着村民们期待的目光,朱银全说:“我还是得赶紧振作起来,等复课了就不能耽误孩子们上课。”